司槿星聞言一愣,怎麼會是和韻院?
電光火石間,她腦中閃過一個詞:借刀殺人。
白果糕,顧名思義,裡頭是加瞭白果的,也就是銀杏果。
這銀杏果藥食同源,有斂肺止喘的功效,可以入藥,也可以用入菜,但要講究一個量字。
尤其是孩子,消化道功能比較差,盡量不吃這東西。
如今,司槿衡隻是吃瞭兩塊,便有瞭中毒的表現!
她讓司槿怡回去喊溫氏,又叫煙菲去和韻院叫老太太。
而青蟬則守在門前,沒有她的允許,任何人不能進門打擾。
司槿星蹲在司槿衡身前,拉起他的手道:
“衡兒,一會兒二姐姐會把你吃進去的食物催吐出來,會有些難受,你忍耐些。”
司槿衡點頭,道:“多謝二姐姐,衡兒是男孩子,不怕的。”
司槿星再不多言,從杏林雅敘的一樓藥房中,取出壓舌板,讓他張大嘴巴,幫他進行物理催吐。
司槿衡咽部不適,哇的一聲,吐到瞭腳下的痰盂之中。
如此反復幾次,司槿衡隻覺頭部有些發脹,眼淚鼻涕湧瞭出來,嗓子也疼痛萬分,那種嘔吐惡心感實在太難受瞭!
“二姐姐,可以瞭嗎?”
司槿星見他吐出來的東西越來越少,這才看著司槿衡的眼睛,認真說道:
“催吐結束瞭,還有一步就好瞭,不過要借助一些秘密工具。
一會兒不管你看到什麼,都當做沒看見。記住瞭嗎?”
司槿衡不知道二姐姐讓她保守什麼秘密,卻鄭重點頭,道:
“衡兒答應二姐姐,男子漢說話算數!”
司槿星走至床前,佯裝尋找東西。
實則用意念探入杏林雅敘,將洗胃的工具與藥液都拿瞭出來。
司槿衡睜大雙眼,任憑二姐姐拿著一根管子插進他的嘴巴。
過程很是痛苦,司槿衡卻很是配合,他看著二姐姐手裡的物件,當真是奇怪的工具!
他看到二姐姐將一種水物倒入一個罐子,隨後那些水物便進瞭自己的肚子,似乎是在肚子裡轉悠一圈又出瞭來?
如此兩次,司槿星見那洗出來的液體基本沒有顏色,這才將解毒劑註瞭進去,拔出瞭胃管。
所幸,吃的白果糕不多,又發現的及時。
門外傳來幾聲吵鬧,司槿星蹙瞭蹙眉頭。
“我的小孫兒喲,這是咋的瞭?”
“二妹妹,衡兒病瞭,你關什麼門?”
“杜太醫也跟著來瞭,你快把門打開,讓我們瞧瞧衡兒!”
“諸位,我傢小姐正在給二少爺看診,還請諸位稍安勿躁!”是青蟬的聲音。
“又不是親姐弟,誰知道你們關上門在房中做些什麼?”
是司槿皓的聲音,司槿星聽出來瞭,司槿衡也聽出來瞭。
隻見他面上一紅,抬眼看瞭看身前忙碌的二姐姐,有些遲疑道:
“二姐姐,你可以教我功夫嗎?”
司槿星將洗胃器械收瞭,轉身瞧著司槿皓,問道:
“為何想學功夫?你要學父親,做大將軍嗎?”
“不,為瞭保護我心裡想保護的人!”司槿衡轉頭朝向窗外,不假思索的說道。
司槿星見狀,也將眸光轉向窗口,彎唇一笑,道:
“好,過幾日你身子好些瞭,叫上你四姐姐,早上過來跟我一起鍛煉身體!”
雖然聽不懂什麼叫鍛煉,但司槿衡知道,二姐姐這是同意瞭!
他雙眼一亮,起身抱拳,恭敬道:“多謝二姐姐!”
司槿星瞧著這小男孩兒,肉包子一般的小臉蛋,太喜人瞭。
有這麼個迷弟小跟班兒,似乎也不錯?
她讓司槿衡躺到榻上,轉頭沖著門外喊瞭句:“青蟬。”
守在門外的青蟬,這才將門打開,閃在瞭一旁。
老太太在呂媽媽的攙扶下,第一個進瞭門。
周氏,司槿月,司槿皓隨後。
溫氏這個當親娘的,卻隻能走在最後才進瞭房門。
房中嘔吐物的酸臭味道,讓眾人嫌棄的捂著口鼻,站在瞭外間。
溫氏卻面露焦色,直奔司槿衡而來,伸手摸著他的臉蛋,顫聲問道:
“衡兒,你怎樣瞭?可還有哪裡不適?”
司槿衡瞥瞭眼外間眾人,抬手幫溫氏拭掉面上的淚痕,擲地有聲的說道:
“姨娘,兒子方才頭暈,心慌,腹痛難忍,出瞭一身虛汗,還差點暈倒。
是二姐姐及時給衡兒做瞭催吐,又給兒子用瞭藥,這才將兒子救瞭回來!”
司槿星在司槿衡說話時,便開始註意那外間幾人的神色。
老太太一臉驚愕,倒是帶瞭幾分疼惜。
司槿月聽瞭前面一句還沒反應,聽到後半句,竟有一絲遺憾之色?
而周氏,胖胖的身子卻微不可見的抖動瞭一下。
司槿星看著老太太一副不明白的神情,索性直接瞭當攤開瞭說:
“祖母,衡兒雖不是我親弟弟,卻很是與我投緣,今日見他被人所害,矛頭卻直指祖母!”
老太太一聽,頓時怒上心頭,呵斥道:
“你胡說什麼?我是他親祖母!怎會害他?”
司槿星哪裡會怕這老太太拍桌子瞪眼?
她沖著外面的煙菲招手,就見她將手中的一盤點心,遞到瞭老太太跟前。
那周氏,面色一白。
“這是?”老太太寒著一張臉,抬頭看向身旁的呂媽媽。
呂媽媽看瞭一眼點心,試探問道:
“這是早上二少爺在和韻院吃的那盤子點心?”
司槿星踱步走過來,一字一句的說道:
“沒錯,衡兒就是吃瞭這種點心才中毒的!
方才衡兒吐空瞭整個肚子,才將那些毒素清理出來。
祖母,您還說與您沒有關系?”
“這......”老太太一愣,頓時扭頭瞪向周氏,猛地拍瞭下桌子!
“好你個周氏!竟如此險惡用心,要謀害我將軍府的子嗣!
周氏今早剛吐瞭血,此時也有些虛,被老太太這一拍桌子,竟嚇得撲通就跪在瞭地上!
她抹瞭一把眼淚,才委屈吧啦的說道:
“母親,您知道的,媳婦最喜歡吃些點心的。
早上用過後,覺得今日的白果糕很是好吃,這才差人給母親院兒裡也拿瞭一盤過去。
媳婦不知,為何要如此冤枉與我!
莫不是衡兒吃瞭別的東西,忘瞭說?”
青蟬收到自傢王妃的眼神兒,提瞭那痰盂過來,放在周氏身側。
因她是跪著的,離得又近,那嘔吐物沖鼻的刺激味道,差點沒把她熏暈。
她拱瞭拱嗓子,差點沒忍住就要吐出來。
司槿星冷哼一聲,朝著外面候著的杜太醫抬瞭抬下巴,提議道:
“祖母,若不在意謀害子嗣之事外傳,不妨讓杜太醫來瞧瞧,
看看裡面除瞭白果仁,還有什麼其他東西是帶毒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