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槿星耳力好,早在司駿山打過來時,有瞭防備,她疾步後退,躲過瞭司駿山的巴掌。
“司大將軍,這是做什麼?”
司駿山身受重傷時日已久,本就虛弱不堪,這才能起身,就如此大動幹戈,一時癱坐在椅子中,氣道:
“她好歹是你的母親,對府上子女一向很好,尤其對你更似親生,你為何如此冷血,不懂感恩!”
司槿星盯著司駿山,她母親當時是眼瞎瞭嗎?看上這麼個心盲眼盲的貨!
“司大將軍,她對我們極好?
你怕是還不知道吧?九王鞭打她之前,祖母剛下瞭令,要將她綁入柴房呢!
知道為什麼嗎?”
老太太聽瞭這話,不自然的看瞭眼乖乖坐在一旁的小孫子。
司駿山卻是聽不懂瞭,他才清醒兩日,沒人跟他提過此事!
司槿衡卻拉著他的四姐姐站起瞭身,上前兩步,跪在司駿山跟前兒,將那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瞭出來。
司駿山瞧著眼前小兒子認真的模樣,根本不似說謊,他又看向坐在角落中的溫氏,見她也微微點瞭點頭。
這溫氏性格溫吞,不是惹事生非之人。
司駿山這才看向老太太,道:“母親,可有此事?”
老太太握瞭握腕子上新得來的羊脂白玉手串,含糊道:“許是有吧。”
“老太太這串子是新得來的吧?看這色澤瑩潤細膩,應是淮北州才有這樣的好料子吧?”司槿星卻在這時,誇贊起瞭老太太的串子。
她不顧老太太沉下來的臉色,話鋒一轉,又道:
“我記得大姐姐的二舅舅,做的生意可不小,經常往來於建州與淮北之間?”
這句話一出口司駿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看向老太太,道:“母親,你糊塗!”又轉頭看瞭眼床榻處的周氏,剛要說話,就聽門外有小廝通稟道:
“老爺,宮中來人瞭!說是有旨意要宣!”
此時坐在床榻上的周氏,上完司槿星給的藥,這會兒倒真的不癢瞭。
可聽到宮中來人瞭,她臉色一白,方才睿王說什麼來著?
龍顏大怒......
司傢眾人行至前廳時,張公公早已候在廳中。
旁人不識得,司駿山卻是再熟悉不過,這張公公可不是普通的太監,他可是當今聖上身邊最當紅的大太監!
他大步上前,恭敬道:“讓公公久等瞭!”
那張公公聽聞瞭司傢之事,對這司駿山也沒瞭好感,面上卻還是掛著笑,道:
“司大將軍凱旋而歸,如今傷勢也見好轉,皇上也能放心瞭。”
他環顧瞭下四周,見那小丫頭混在人群中,便扯著嗓子道:
“既然人都到瞭,那咱傢就開始宣讀皇上旨意瞭。”
眾人跪地,洗耳恭聽。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鎮遠將軍府嫡小姐司槿星聰慧溫良,醫術精湛,聖手仁心,救治世子有功,特封為安平縣主,賜安平縣封地,欽此。”
張公公宣讀完聖旨,對著有些發愣的司槿星招手,含笑說道:
“縣主,來領旨謝恩吧。”
司槿星這才起身上前,復又跪下,雙手接過那黑犀牛角軸的祥雲瑞鶴聖旨。
司傢其餘眾人心下大驚,這皇帝莫不是瘋瞭?
單憑救一個小皇孫,就封個縣主,還是帶封地的?那可是享有食邑的!
見眾人正要起身,張公公卻輕咳一聲,道:
“諸位且慢!皇上還有一份口諭。”
“鎮遠將軍府周氏,妄測聖意,巧言令色,工於鉆營,令司禮監罷免周氏的三品誥命淑人之榮。
鎮遠將軍嫡長子司槿皓品行不端,出言不遜,辱罵世子,令禮部革去他的勛爵世襲資格,且羈押京兆府衙三個月。
另,墨膺王私下鞭抽將軍夫人,罰俸三個月,三千兩俸銀,用於將軍診傷之用。
然朕聽聞安平縣主出錢出力為你診傷,此筆款項便交由安平縣主支用。
欽此。”
“安平縣主,這是三千兩庫銀的銀票,您收好。”張公公指瞭指身邊小太監手捧的紅盤,上頭蓋著紅佈,對司槿星說道。
司槿星簡直對那未曾謀面的皇帝,太愛瞭,上次賞吃賞用,這次直接賞錢賞官。
果然是全天下最豪橫的老頭兒!
“臣女謝皇上賞賜,祝他老人傢身體健康,吃嘛嘛香。”
張公公聽著這與眾不同的謝恩,點瞭點頭,轉而看向一旁發怔的司駿山,道:
“司大將軍,皇上為你府上的私事,著實費瞭不少心,萬望你日後多加看顧,傢宅安寧,才能處理好軍中大事。”
司駿山聞言,神色一凜,張公公侍奉崇德帝三十餘年,他的話,基本就是皇上的意思。
他萬沒想到,周氏竟真敢做替嫁逼婚,蒙蔽皇傢之事!
還有那司槿皓,此時不在書院讀書,竟跑回瞭京中,還膽敢辱罵小世子.....
如今被羈押京兆府,還論什麼前途?
皇上說的不錯,他管得瞭軍中事務,卻管不瞭這小小的一方庭院!
他閉瞭閉眼,壓下心中怒氣,沖著張公公謙恭道:
“謝公公提醒,待老臣休養好,自會進宮向皇上請罪。”
張公公也知道這司駿山為龍吟立下過不少汗馬功勞,自然也不好說太多,隻擺手道:“將軍好生休養,咱傢就先回宮復命瞭。”
“公公吃盞茶再走吧。”司駿山客氣道。
卻不想那張公公,高深莫測的提醒瞭一句:
“不瞭,一會兒這院子還得來人呢,司將軍留步。
隻是你那夫人......讓她一會兒多撐著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