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槿星招手叫紫蘇坐下,拿著一張撲克牌,教她認識,隨口說道:
“五萬兩白銀。”
司槿月聞言,捏著銀票的手指,生生僵住。
五萬……兩?
她咬瞭咬嘴唇,點頭道:
“我……我明日給你送來,今日可先幫我看診?”
司槿星扔下手中撲克牌,騰出手。
那司槿月一見,忙將手腕遞過去,眼眸中滿是期待。
昨日,又有一位側妃被診出有瞭身孕……
而她這王妃,卻遲遲生不出孩子!
將來……庶子女一個個兒的都生在自己嫡子女前頭,還不成瞭京中的笑柄?
再者,王爺如今對她也大不如前,若還沒個孩子傍身,隻怕是她這王妃還不如個側妃!
她看著司槿星微微蹙起的眉頭,小心翼翼的問道:
“可有的治?”
司槿星不言語,又掐瞭她另一隻手腕,才收瞭手,道:
“能治,回傢準備銀子吧,明日來取藥。”
司槿月本還想聽聽,這個二妹妹能說出些自己的身體狀況。
卻不想,她竟一個字都不肯多說,還張嘴閉嘴就提錢!
果真是個眼皮子淺的東西!
不管她心中怎麼想,臉上卻還是硬生生的扯瞭一絲笑,道:
“那便勞煩二妹妹瞭。”
綠竹送瞭司槿月出遠門,回來便皺眉道:
“小姐,為何要幫她?
她如今沒有身孕,還總是找小姐的麻煩。
若是她懷瞭睿王的子嗣,她不得得意的要上天?”
司槿星招手讓綠竹也坐下,一邊分牌,一邊說道: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你隻等看戲便是。”
司槿月隨著凌肅一路出瞭府,心中滿是喜悅。
她隻想著再過不久,自己腹中也能有一個小人兒,便不由自主的笑彎瞭唇。
倒是一時忘瞭,府上不同以往的氣氛,也忘瞭找借口去碧落院之事。
司槿星心情不錯,帶著綠竹,紫蘇打瞭會兒撲克牌,便一道出瞭府。
她沒坐馬車,隻走瞭一盞茶的功夫,也便站在瞭一座宅院外。
這便是,齊墨離送給她的那處宅子。
門匾上是空的,沒有名字。
司槿星不禁莞爾一笑,轉頭對著青蟬道:
“你說說,你傢主子是有多怕累,連個名字都不肯起!”
青蟬也跟著笑,道:
“主子倒不是怕累,隻是怕王妃你看不上他起的名字!”
綠竹拿著一把銅鑰匙正要上前開門,便聽身後有馬車緩緩停瞭下來。
司槿星自然也聽到,轉頭瞧去,便見齊南晏正推開車廂,下瞭馬車。
她皺眉,這人怎麼還陰魂不散瞭呢?
隻見他,面露哀傷之色,竟是沒掛著他往日那張假笑面具!
齊南晏下瞭馬車,便見那女子朝自己看來,心中不禁一陣歡喜。
他快走兩步,卻分明看清她眸中閃過的一絲嫌惡……
他看瞭眼她身後的宅子,心中愈發痛苦,道:
“二妹妹,可否借一步說話?”
司槿星身形不動,道:
“有話就在這裡說吧。”
她與他是沒有什麼話,是需要避諱人的!
齊南晏上前一步,便見她後退一步,也就停住瞭腳,站在離她兩米遠的地方。
他從來沒想過,當年那個總是偷偷躲在暗處瞧自己的女子,竟背叛瞭自己!
他眼中滿是傷痛,張嘴問道:
“你,當真是將我忘瞭?”
司槿星聞言,微微一怔,整個人都傻瞭。
她什麼時候記得過他?
記得他落井下石?
記得他犯賤賣弄?
還是記得他有病?
她眸中閃過一絲寒意,冷聲道:
“睿王殿下,你怕不是出門沒吃藥吧?
我,司槿星,從未記得過你。”
齊南晏眉心擰成一個川字,他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少女。
她臉上,光潔無瑕,再不是那個滿臉黑斑的醜陋小丫頭。
她此時孑然一身站在那裡,便是一動不動,都讓人感覺到一股寒霜之氣。
冷的嚇人!
她,當真是變瞭!
“你為何會變成這樣?”
司槿星搖頭,道:
“我變成什麼樣子,都與你沒關系。睿王殿下,你可莫要忘瞭,我日後可是要做你皇嬸的!”
齊南晏閉瞭閉眼,他一開始隻是想利用她對自己的愛意,讓她在九皇叔那邊周旋。
如今,竟是……
丟瞭她……
一想到眼前女子的背叛,齊南晏目眥盡裂,惱怒道:
“司槿星,別怪我沒給過你機會!”
他說完,正要轉身離去,卻見不遠處停下瞭一輛馬車。
是去而復返的司槿月。
她快步走到二人面前,揚起一抹笑,道:
“王爺是來看二妹妹的嗎?
怎的不叫臣妾一道來?”
她說話的時候,是看向司槿星的。
那臉上也是帶著笑的,可那雙眼中分明帶著幾分怒意。
齊南晏冷哼一聲,甩開司槿月拉著自己的手,大步離去!
他一離開,司槿月臉上的笑便戛然一收:
“二妹妹,你當真要與我爭搶?”
司槿星聞言,大笑道:
“我早就說過,你用過的東西,我不稀罕,尤其是男人!
我嫌臟!”
齊南晏的馬車還沒走遠,他耳力好,自是將司槿星的話,盡數聽進瞭耳中!
他對著趕車的侍衛怒吼道:“走!”
一個女人而已!
隻是……若是她的心不在自己這裡,又怎麼才能牽扯住九皇叔?
如今龍吟,看似平靜,實則內憂外患,正是好時機!
若九皇叔,不能為己所用……
建州北,六百裡外的淮北,徐州府。
知府賈文生,此時正坐在一張圓桌前。
桌上擺瞭葷素六道菜,一碗白米,一盅參湯。
他剛拿起筷子,便聽門外傳來一道急促的通稟聲:
“老爺,同知大人來瞭。”
他擺擺手,示意讓他進來。
沒多時,那剛剛上任的徐州同知,傅同便急匆匆的進瞭門來。
賈文生掀著眼皮看瞭他一眼,喝下一口熱氣騰騰的參湯,呵斥道:
“傅大人,什麼事情不能明日衙門升廳點卯的時候說?
非得大中午,這般火急火燎的攪擾本官進午飯?!”
那旁的傅同聞言,忙急迫的拱手道:
“大人,這都什麼時候瞭?
您還在悠哉的喝著參湯?
您還不知道嗎?出大事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