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二人對視一眼,也混跡在人群中,往北邊走去!
司槿星一邊走,一邊往四周看去,卻並未發現什麼私倉,甚至倉房都沒有一個。
若是顧安敘沒有聽錯,那這私倉到底在哪裡?
她在腦中仔仔細細的將這河沿的地形過瞭一遍,卻忽的腳下一頓。
那老太爺壓根不關心這火情,這是不是意味著,火,燒不到那私倉?
她剛想到這裡,便忽聽到身後有人喊道:“顧先生,你們這是要去哪裡?”
司槿星與顧安敘聞言,轉身便見那裡正老爺,正朝他們走來。
他身後.......
是傢祠。
這個時辰,不早不晚,怎的從傢祠中出來?
顧安敘忙一臉焦慮的說道:“忽見北邊起瞭火勢,便想去幫些忙。裡正老爺這是?”
那裡正笑道:“今日早上忘瞭給祖宗上香,這不是特意去補瞭。
這火呀,有這些村民就行,你們這是要走瞭嗎?”
他話音剛落,那顧安敘還未說話,便聽司槿星說道:
“裡正伯伯,那是不是你傢下人?他似乎在找您!”
那裡正扭頭看去,果然是下人正東張西望,似有什麼急事!
他正要讓人將顧安敘二人送走,便聽那小丫頭說道:
“我瞧著那人很是著急,莫不是老太爺有什麼不適?
師父,你快與裡正伯伯一道去看看吧,我在這兒等你便是。”
這說話的工夫,那下人也跑瞭過來,道:“老爺,老太爺也不知為何,忽然腹痛難忍,您快去瞧瞧!”
裡正聞言,再顧不上那樣貌醜陋的小丫頭,帶著顧安敘一道回瞭宅院!
司槿星見此,往前走瞭幾步,便靠向瞭那傢祠。
她四下張望一番,趁人不備,閃身穿墻而入!
這傢祠,面積倒不是很大,北墻上擺滿瞭牌位,隻是......
她湊近瞧去,那香爐中,並無剛剛燃盡的香。
那裡正,在撒謊!
莫不是這祠堂中有什麼秘密?
司槿星圍著祠堂轉悠瞭兩圈,卻都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她頹然的坐在地上的蒲團上。
這一趟,莫不是白跑瞭?
正在她垂頭的那一瞬,瞧見供桌上,右側的蠟燭竟是滅的!
她站起身來,莫不是方才自己不小心弄滅的?
司槿星趕忙伸手握住那蠟燭,想將它點燃,免得被人發現有人進過這傢祠。
可就在這時,她竟發現,右側蠟扦下淌著的蠟油隻有幾滴,而左側蠟扦下的蠟油,卻堆積瞭一片!
這樣想著,她的手下忽的一用力,不小心將那蠟扦往右掰瞭一下。
隻聽“咯吱”一聲,那北墻邊兒上,竟出現瞭一道暗門!
司槿星這才知道,這北墻,竟不是正常的墻壁,而是一處暗室!
方才,那裡正沒有上香,想來,是進瞭暗室吧?
她來不及多想,便快速閃身進瞭那暗室!
隻是這暗室,卻並不是一間四四方方的房間,越往裡走,越是往下,光線也越是暗!
原來,此處便是通往地下的通道!
通道兩側的墻壁上,隔著幾米便插著一把燃著的火把,倒是能瞧見腳下的臺階。
司槿星走在臺階上,隻覺心跳有些快,一個小小的村莊,竟造瞭密室,這賈文生,到底想幹什麼?
好在這通道不算長,司槿星沒走一會兒,便忽覺眼前瞬間開闊!
她借著火把昏黃的光亮,放眼看去,便見一個二三百平的大坑!
司槿星不敢置信的揉瞭揉眼睛,這便是自己找瞭許久的私倉!
隻見幾百個一米高的瓷甕,整整齊齊的壘瞭三層,擺在大坑中!
司槿星掀開一個瓷甕,便見裡面裝的是幹幹凈凈的新米!
賈文生啊賈文生!
這裡的米糧,足夠讓徐州百姓安穩度過這場災情,可他偏不!
司槿星再不多想,伸手撫上那瓷甕,因著這幾百個瓷甕都壘在一起,司槿星簡直沒有費吹灰之力,便全數塞進瞭杏林雅敘的後院!
在她轉身之際,卻忽見角落中堆著三個木箱。
她抱著不浪費一粒糧食的心態,將那木箱打開,卻見,那裡頭裝的根本不是稻米!
而是兩箱金錠子與一箱銀票!
那金錠子都是五十兩一錠,銀票則是一百兩一張!
她默不作聲的將箱子也都一一收入囊中!
司槿星再不多做停留,便原路返回!
隻是她,剛到祠堂中,便聽門外傳來裡正的聲音:
“此番多謝顧先生,若不是顧先生及時出手相救,老父親怕是又要多受些罪!
你那小徒弟呢?你們可曾見到顧先生的小徒弟?”
那裡正擰眉問向身邊來來回回的村民,卻無一人瞧見。
他正心下起疑,便見一滿臉臟污的女子從傢祠後面走瞭過來。
隻見她已經將幃帽摘瞭掉,掛在脖子上,那坑窪不堪的臉上滿是灰黑、身上也染上瞭不少水漬!
他忙上前一步,道:“多謝小先生出手救火,多有勞煩。”
司槿星見狀,忙佯裝羞愧的將幃帽戴在頭上,慌亂的屈膝還禮,便躲到瞭顧安敘的身後,小聲道:“師父.....咱們走吧.....”
那裡正見此,隻以為那小女子是羞於被人看到瞭臉,忙擺手道:
“這世間,本就不能以貌取人,小先生能不顧安危去救火,便是大善之人!”
顧安敘心知,這是事情辦妥瞭,便與那裡正告辭,帶著司槿星一道往南,出瞭河沿村!
顧安敘趕著馬車,行瞭一段路程,青蟬與白熙便出現在瞭一處隱蔽之處。
青蟬遞給司槿星一條濕帕子,又拿出一碟子點心,道:
“我放那火,可沒想著,王妃您能弄成這幅樣子。
說起來,那村裡,倒不是很熱情,竟也不留你們吃頓午飯。”
司槿星一邊擦著臉,一邊對那顧安敘道:
“老太爺腹痛,那裡正有沒有起什麼疑心?”
顧安敘卻忽的跪瞭下去,道:“縣主,顧某終於等到你。”
司槿星輕嘆一口氣,隻是用在老太爺身上的一劑藥,竟是被這顧安旭看穿瞭去。
她抬手,道:“起來吧,既然已知我的身份,你便徒增危險.......”
她的話還未說完,卻聽車廂門外,墨秋的聲音傳來:“徐州出事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