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見她要走,卻又喊道:
“好好,你大姐姐之事,我會找人打聽。
隻是,你去跟你父親說,這兩日就把婚事定下來。
也好過瞭十五,寫下文書,叫你表哥繼承你父親的爵位。”
司槿雲邁出房門的腳,忽的一頓。
她轉頭看向周氏,問道:
“母親,那爵位,我不會讓表哥拿走。
父親給我的東西,我自然是要自己繼承。”
周氏聞言,大力的拍著床榻,怒喝道:
“你在說什麼?一個女子襲什麼爵?
你這般強勢,要讓你表哥如何在外頭立足?難不成讓別人笑他靠媳婦養?
既然都快成為一傢人,為何還要計較這般多?
你的不就是他的,他的不就是你的,為何要將封地白白丟掉?
你可知,有封地是多少的財富?
此事,絕無可能,你死瞭襲爵的心吧。”
司槿雲聞言,怒極反笑,說道:
“此事,我自有打算,就不勞母親費心瞭。”
她說完話,再不聽周氏說什麼,便立即轉身出瞭房門。
隻是,她一出房門,便淌瞭滿臉的淚水。
她好想念從前的日子......
那時,母親對她寵愛有加,雖也偶有責罵,卻都隻是佯裝生氣的嗔怪。
司槿雲知道,自己處處不如大姐姐優秀,不管是長相,脾性還是女紅,讀書。
更何況,大姐姐還坐上瞭睿王府正妃的位子。
她更知道,母親真正最疼的是大哥哥。
不僅僅是因為,大哥哥是她唯一的兒子。
還有,她當初能坐上司傢主母的位置,便是因為她生下瞭司傢長子。
所以,母親偏疼大哥哥與大姐姐,司槿雲都能理解。
畢竟在龍吟,母憑子貴,是傳統。
可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一輩子的幸福,在母親心中,竟連周林的面子都不如。
司槿雲跌跌撞撞往碧落苑走去,卻意外的撞在一個人身上。
她腳步不停,卻聽得身後的蓮香說道:
“見過二小姐。”
司槿雲頓住腳,轉身朝身後那亭亭而立的女子看去。
她不由吸瞭吸鼻子,她真的好羨慕二姐姐。
以前,是羨慕二姐姐,能得到墨膺王的垂青與愛慕。
如今,她隻羨慕,二姐姐的安穩日子。
不似她,無依無靠......
司槿雲思緒間,卻又想到,藍夫人之死,與自己母親有關之事。
她心中多少有些歉疚,不由微微垂眸,說道:
“二姐姐早,不叨擾二姐姐,我先回院子瞭。”
她說完話,便要轉身離去,卻聽得身後那二姐姐說道:
“三妹妹,不想知道,周林背後是如何說你的嗎?”
司槿雲聞言,擰眉問道:
“你這是何意?
二姐姐大早上過來,便是來挑撥我與表哥之間的感情嗎?”
司槿星轉眸看她,說道:
“我是不是挑撥離間,你隨我前去一探究竟便知。”
司槿雲心中早就對周林有所懷疑,最終還是跟著一道出瞭府門。
二人的馬車,一前一後,駛入瞭水榭雅居後門。
司槿星在前帶路,說道:“這兒的紅燒豬蹄不錯,稍後你可以一試。”
走在一旁的司槿雲聞言,心中頓時一暖,已經許久沒有人這般與她說話。
她總覺得,今日的二姐姐,似乎很是不同。
司槿雲的預感,沒有錯。
當她進瞭雅間,瞧見坐在房中的司駿山時,隻覺腦中一片嗡嗡之聲。
她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看著司駿山笑望著二姐姐說瞭句:
“星兒,你來瞭!
我呀,總算是等到今日瞭!”
司槿星大方說瞭一句:“辛苦侯爺的配合!”
隨後,她便看向一旁臉色慘白的司槿雲,說道:
“三妹妹,怎的這般緊張,見瞭侯爺怎麼不叫人?”
司槿雲猛地轉頭,眼神中充滿怒意,說道:
“你們早就知道瞭?竟是耍的我團團轉!
你騙我來此,就是為瞭嘲諷我是個失敗的人嗎?”
司槿星瞧著司槿雲,沒有錯過她眼眸中閃過的一絲委屈。
她在委屈什麼?
司槿星猜不透,便說道:“不,我叫你來此,是想約你看一場戲。”
司駿山也適時說道:
“我們若非如此,又豈知周林的目的?你稍安勿躁,且在此稍等片刻。”
司槿雲聽著司駿山的話,眼眶終於還是濕瞭。
她從兩歲開始,叫瞭十三年父親的人,竟不是她的父親......
她挑瞭個距離司駿山最遠的位置,失魂落魄的坐瞭下來。
事情如今都已經敗露,她還能怎樣?
跑嗎?跑去哪裡?
司槿雲苦笑一聲,自己到底還是連傢都沒瞭......
司槿星果真點瞭一桌菜,其中便有一道紅燒豬蹄。
自從齊墨離走後,她已經有些日子,沒吃過這傢的豬蹄,真是香的很。
司槿雲心緒不寧,半口也吃不下。
司駿遠早上一慣吃的清淡,隻淺嘗瞭一口,便放下瞭筷子,喝瞭小半碗蔬菜粥。
不多時,門外響起三聲敲門聲。
司槿星立即將手中的豬蹄扔下,去門邊的水盆凈瞭手。
隨後,便掏出一個遙控器。
頓時周林的聲音響起:
“娘,一會兒您想吃什麼就點。咱們已經許久沒來過瞭。”
房中的司駿山與司槿雲被這聲音嚇得一驚,紛紛看向門外。
卻最終,在桌上的一塊長方形框子中,看到瞭周林與張氏。
司駿山大呼道:“星兒,他們是被關進瞭這物件中?”
司槿星卻搖頭說道:“不是,他們在我們隔壁的房間。
我隻是在那個房間裝瞭監控器,我們可以在這兒看到他們的言行。”
她沒有解釋太多,因為解釋再多,他們也聽不懂。
她想的不錯,司駿山聽不懂便不再糾結。
司槿雲卻心中暗暗吃驚,二姐姐的手段,她即便是想破腦袋,都追不上。
她竟還異想天開,與二姐姐鬥法?
簡直,癡人說夢!
顯示器中的周林與張氏,大喇喇的坐下後,便說起話來:
“娘,一會兒那劉公公來瞭後,你可莫要隨意開口。”
“我自然是知道的。”
“娘,今日便著媒人去送生辰八字嗎?我還是親自去一趟吧?”
“你去做什麼?給她臉瞭!我想起昨夜就生氣!你瞧瞧她竟是半點不給你面子!”
周林冷哼一聲,說道:
“我此去就是要勸她,讓我襲爵。一個沒瞭清白的女人,到最後還不是得聽我的?”
此言一出,顯示器面前的司槿雲,早已慘白瞭一張臉。
她萬萬沒想到,這周林竟著這樣,赤裸裸的將二人之間的秘事,說瞭出來!
還是當著司駿山與司槿星的面,這叫她如何見人?
張氏點頭說道:
“還是我兒子會辦事!那死丫頭還真當自己是個香餑餑呢!
告訴她,若不按咱們說的辦,便將她的醜事抖摟出去!
隻是,要委屈你做他們傢的上門女婿,實在憋屈!”
司槿雲瞪大雙眼,望著顯示器中,張氏那副惡心的嘴臉,恨不得上前將其掐死!
女子最看中的便是清白,張氏,是要毀瞭她呀!
便在這時,她卻聽到一句更讓其氣憤難當的話:
“無妨!
上門女婿還不是暫時的?
隻要爵位一到手,我的根基穩定些,便找個由頭弄死她。
到時候,整個司傢便是咱們的,再另娶一位進門便是!”
此言一出,司槿雲不由踉蹌後退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