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槿雲拼命搖著頭,難以置信的說道:
“這是假的,這定然是妖法!
表哥怎會是這種人?不會的!”
她知道周林幫她,定也是有私心的,無非是想過回大舅舅在朝為官時的富足日子。
可她萬萬沒想到,他竟如此包藏禍心,將她視作登雲梯,過瞭河就要拆掉的橋!
司槿星瞥瞭她一眼,自顧的端起熱茶,抿瞭一口,才說道:
“這是不是真的,你自己該是知道的。
你先別激動,繼續往後看。”
司槿雲聞言,便瞧見周林那雅間中,進來一個衣著講究的中年男子。
周林見到來人,先是一愣,旋即說道:
“這位公公貴姓?不知劉公公今日怎的沒來?”
司槿雲一聽這話,再看向那錦衣男子,此人是宮中內監?
那進門的藍袍內監盯著周林細細看瞭一番,直把個周林看的起瞭一身雞皮疙瘩,才說道:
“劉公公今日當值,脫不開身。咱傢免貴姓常,受劉公公所托,特來跑這一遭。”
周林諂媚的斟瞭茶,送到常公公跟前兒,說道:
“周林見過常公公。公公一路辛苦瞭。
隻是,不知公公今日,是有何吩咐?”
常公公沒有接那茶盞,扯著公鴨嗓說道:
“周傢公子,聽聞你仗著我傢主子的勢,想要將司府,據為己有,可有此事?”
周林聞言,臉色微變,急忙解釋道:
“公公請聽小人解釋,劉公公先前說要將司傢搞垮。
小人便想著,將司傢奪到自己手裡,日後主子若用起來,不也方便些?”
常公公聞言,卻是黑瞭臉,說道:
“司駿山悄默的出事,與他整個司府都給瞭你,你覺得哪個更容易引起朝中註意?
一旦被有心人盯上,此番計劃便全盤皆輸!
你自求多福吧!”
常公公說完這話,便站起身來,說道:“咱傢先回瞭,你在此多想想吧。”
周林忙跪地叩拜,額間滲出一層汗珠。
他將張氏扶起來,有些懼意的說道:
“這可如何是好?難不能真的放著爵位不要?”
張氏朝常公公離去的方向,啐瞭一口,說道:
“兒啊,你聽娘的,這送到嘴的肉不咬,不是傻嗎?”
張氏的話音剛落,便見雅間的門,再次被推開。
她怒喝道:
“這屋裡什麼都不需要,你進來做什麼?出去!”
木門吱扭一聲打開,進來一位,襲著一身絳紫色暗紋衣袍的白面公公。
來人正是劉公公。
周林立即拉著張氏,噗通跪在地上,說道:
“恭迎劉公公。”
那劉公公進門後,隨意找瞭把椅子坐下,看瞭眼那張氏,便問道:
“方才,二位在說什麼?又是在罵什麼人?”
周林忙擺手說道:“沒什麼,公公怎麼來瞭?”
那劉公公兩道白眉微微一皺,神色一凜問道:
“咱傢怎麼來瞭?不是你叫咱傢來的嗎?”
周林聞言,便是一怔,說道:
“非也,小人是收到瞭宮人傳來的消息,說公公有事與小人說,叫小人務必要來。
不是嗎?”
那劉公公聽瞭這話,騰的便起身,在房中踱瞭幾步,
他轉身看向周林,說道:
“是咱傢記錯瞭,那你說說,司府如今是何情形?”
周林不疑有他,如實說道:
“小人知道錯瞭,不該打司府侯爵的主意。
此事的弊端,常公公方才已與小人說過,小人定會謹記在心,將此事解決好。”
常公公?
那劉公公聞言,眉頭一跳,哪裡來的常公公?
他雙眸微瞇,說道:
“你見過瞭常公公?他說瞭些什麼?”
周林以為這劉公公隻是尋常問話,便立即說道:
“常公公說,小人貪念定關侯爵位,會給主子添麻煩,小人深覺有理。”
劉公公臉色一白,問道:
“此事,你實在大膽!
你欲要襲爵之事,可有外人知曉?”
周林一見劉公公神色有異,心中多瞭幾分緊張,說道:
“昨日,在司府,我姑母姑父一傢人俱在,哦,對瞭,那安平縣主也在。”
劉公公一聽這話,臉色卻是忽的好轉,說道:
“好,你既已知曉事情的嚴重,便莫要再貪圖那些,安生攪亂定關侯便是。”
他站起身來,從衣袖中取出一個鼓囊囊的銀袋子,說道:
“這是主子賞你的,咱傢就先回宮復命瞭。”
顯示屏一關,黑漆漆的再沒任何畫面,卻映出瞭司槿雲驚恐的神色。
她方才分明瞧見,那劉公公眸光中快速閃過的一絲殺意。
司駿山看瞭她一眼,說道:
“如今,你知道真相瞭,便說說吧,為何要與周林狼狽為奸?”
司槿雲木訥的轉頭,說道:
“父親,其實您早就知道瞭,我不是您親生的,是吧?”
她不等司駿山答話,自嘲道:
“也是啊,我這樣一個野孩子,怎配得到您正眼看一眼?
在您看來,我的存在,便是您的恥辱。
可我,又有什麼錯?
為何要將我捧得高高在上,再將我重重摔下?
我隻是想回到半年前的生活,府上歡笑聲不斷,一傢人齊齊整整。
既然問題出在父親這兒,我便想法子叫父親依賴我,聽我的話。
如此,我便又是有爹娘疼愛的三小姐........”
司駿山卻搖搖頭,說道:
“我雖早知你身世,卻念著你年紀尚小,並未想將你趕出府去。
而是後來你一而再再而三敗壞詆毀星兒的名聲!
你先是挑唆你祖母,說星兒是克星,害她被百姓們辱罵!
再後來,你又串通你大姐姐,夥同玄靈道士,將星兒說成妖物,鬧得滿城皆知.
那些日子,她的縣主府大門上,全是餿飯臭雞蛋爛菜葉,被她救治過的百姓都來對她指指點點!
你想做司府三小姐,可卻不記得星兒還是二小姐呢?
這個傢,總有她的一席之位!
這些,你可曾想過?
如今,你又為瞭一己之私,讓我陷入無藥可醫的毒癮。
我神志不清,暴躁焦慮,便是你想要的?
你小小年紀,卻如此心術不正,我如何能忍?
你從前犯下的錯,我不會再去追究,也不枉你我十餘年的父女親情。
但日後,你若再來招惹,休怪我翻臉!
榮興街宅院的地契,我會叫人改成你的名字,送過去。”
他說完這話,便朝著司槿雲擺擺手,說道:
“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