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槿星聞言,轉身朝著沈氏與韓氏,還有藍老夫人,屈膝行禮說道:
“星兒謝過外祖母與三位舅母!星兒很喜歡,很開心。”
韓氏見狀,忙上前將司槿星扶住,責怪道:
“你這孩子,怎還與舅母們客氣上瞭?
這鳳冠霞帔下頭,是我與你兩位舅給你的添妝。
左不過幾間鋪子與些銀票,自是不能與你外祖母給你的豐厚,你別嫌棄,隻當就做你的零用錢吧。”
司槿星心下一陣熱乎,她何其有幸,能得三位舅母如此厚愛!
屋裡的女眷們正說得熱鬧,便聽門外一陣腳步聲傳來:
“小姐,宮裡又來人瞭!”
藍老夫人站起身,帶著司槿星趕到前院,便見張公公已經由門房領瞭進來。
張公公雖隻是個太監,卻在崇德帝身邊伺候瞭三十年,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紅人!
就連皇後娘娘見瞭,都禮讓三分。
藍老夫人卻是不用,她與皇太後走動極近,就連崇德帝見瞭她,都要喊一聲蓮姨母。
她隻笑著打招呼道:
“是張公公來瞭?”
張公公此時也早已瞧見藍老夫人,他臉上帶笑的說道:
“老夫人也在郡主這兒呢?您近來身子骨可還康健?”
藍老夫人點頭應道:
“初一那日,鬧出瞭些事兒,好在有星兒在,如今調養瞭這麼些日子,總算是能出府瞭。
唉,這人老瞭,總少不得病痛!
不說老身瞭,公公今日來,所為何事?”
張公公聞言,先是說道:“上瞭年紀,更要多註意。
老夫人是個有福氣的,有縣主這樣能幹的外甥女,定保的老夫人長命百歲!”
他說完這話,看向司槿星,笑道:
“咱傢今日,是特來恭喜縣主的!”
他說著話,便轉身招來一個捧著托盤的小太監。
張公公抬手掀開上頭蒙著的黃絹佈,取出一軸聖旨,輕咳一聲,說道:
“龍吟安平縣主,司槿星,接旨!”
此言一出,前院眾人皆跪地聽旨。
司槿星則往前走瞭兩步,跪瞭下來,隻聽得那張公公宣讀道: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秀外慧中,德才兼備,大醫天下,恩澤廣被!
此次平北之戰中,更是立下汗馬功勞!
故此,特加封為安平郡主,賜安平郡封地!欽此!”
司槿星接過旨意,站起身來,就要請張公公進屋喝茶,卻聽得張公公說道:
“郡主先別忙,咱傢這兒還沒完活兒!”
他說著話,便從那托盤中又取出兩張禮單,說道:
“這是皇上特地為郡主送來的添妝,還請郡主過目!”
隨著府門外太監的唱禮,剛剛空出來的前院,又堆瞭十幾口大木箱!
門外剛剛散去,還未走遠的百姓們又不由的圍瞭過來。
“你們聽到瞭沒?縣主被封為郡主瞭!”
“聽那公公的唱禮,這添妝可真是不少!
雖比不得墨膺王送來的彩禮,卻也是不容小覷的!”
“縣主真是好福氣!能得皇傢這般重視,還送來這麼多添妝!”
“該改口叫郡主瞭!
郡主如今看來是美滿,可她不久前,還被妖道冤枉是妖精!”
“別提瞭,外人也就算瞭,聽聞此事還是這司傢老太太背後鼓搗的!”
“此事當真?這老太太坑害自傢孫女?”
“你不知道啊?郡主幼時就沒瞭親娘,過的極為淒慘!
還曾孤身在京郊的破院子中住瞭兩年,想來那老太太也是個不地道!
也不知道郡主,怎麼熬過來的!”
“這都說,有瞭後娘,便有瞭後爹!
當初郡主落魄時,司大將軍對人傢愛搭不理的!
如今,瞧著司大將軍總往這邊跑呢!”
“不管怎麼說,郡主如今尋得好郎君,還得瞭郡主的封賞!
自己又有本事,又開鋪子又辦學堂,這往後啊,都是好日子!”
“對!因著郡主與墨膺王,咱們龍吟百姓再也不懼寒嵐,往後也都是好日子!”
接下來的兩日,司槿星無所事事。
鋪子裡的事,裴輕竹打理的很好,不需她操心。
府上的事,紫蘇也料理的井井有條。
綠竹與煙菲二人,則帶著下人忙的熱火朝天,郡主府處處張燈結彩!
因著龍吟的習俗,成親前三日,新人不能見面。
因此,自那日從宮中分開,司槿星便再沒見過面。
轉眼間,就到瞭大婚前一夜!
三位舅母與溫氏,生怕司槿星一個姑娘傢不懂這些。
於是這一日,她們便都留在郡主府坐鎮,指揮著府上下人忙前忙後。
就連司槿怡與司槿衡,都一直陪著司槿星到傍晚,才被溫氏攆回司府。
司駿山在郡主府外,徘徊瞭許久,終還是沒能踏進門去!
他想,這樣的好日子,那孩子定是不想看到自己的。
晚飯後,沒多久,司槿星便沈氏幾人催促著早些歇息!
明日白天,藍府與司府都要宴請親戚,少不得會有人前來看新嫁娘!
一直到傍晚,齊墨離來迎親,再入洞房,這期間,都要頂著那一身鳳冠霞帔,著實累人!
可司槿星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她說不清是緊張,還是期待,又或是什麼其他的感覺。
畢竟,在上一世,她也沒經歷過嫁人。
不知,這往後的日子,能否一切順遂?
卻在這時,窗欞,忽的,咯吱一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