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夏樾道。
葉彩唐道:“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那樣紅。”
這什麼意思,夏樾一時沒有理解,隻看見葉彩唐的一刀就捅瞭過來。
這也太敷衍瞭,夏樾連忙一邊擋,一邊往後退瞭幾步,就這麼退到瞭墻角,拿起瞭屬於自己的武器。
王統用胳膊搗瞭搗劉沙。
“別說,大人和小葉打的還怪好看的。”
“別說瞭。”劉沙板著臉低聲道。
本來就想笑,給你這麼一說更想笑瞭,想笑又不敢笑,我好難受。
大傢都挺難受的,大傢都不敢笑。
葉彩唐為瞭深度還原夫妻兩爭執打架的一幕,開始幾下還比較含蓄,後來那真是掄圓瞭胳膊往上戳,雖然都是樹棍,但夏樾也有些招架不住。
他伸手要去擋樹棍,一想這是刀啊,不能徒手抓,一個愣神,胸口就是一棍子。
眼見著自己的衣服千瘡百孔瞭,夏樾道:“行瞭,行瞭,我看差不多瞭。”
這多少有點私仇吧。
這會兒要是用的是真刀,應該已經血流成河瞭。
而且他還不太敢還手,不如找劉沙王統來演,都是大男人沒那麼多顧慮。葉彩唐一棍子刺過來,他輕易抓住對方的胳膊,但是對方隻要一皺眉哎呦,他就慌忙要放手。
對方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自己這下手沒輕沒重的,萬一不小心抓著扭著瞭弄痛瞭,葉彩唐還不以工傷為名,賴在六扇門一輩子啊。
“行瞭嗎?”葉彩唐收瞭手,攏瞭攏頭發,看夏樾身上的黑點,正色道:“這些傷的分佈,確實和張舒越身上的傷口很像。”
再看自己,葉彩唐身上的傷口和張舒越有一定區別,但這是因為夏樾不像是她,不能放開手腳一搏,所以這也是說的通的。
男女的力氣差別是巨大的,葉彩唐除非先下手為強,一次給與夏樾重創,要不然的話,一旦被他抓住,就會手無縛雞之力。
眾人都上來看兩邊的衣服,當真是傷口的分佈和高低,和張舒越夫妻身上的很像。
雖然難以想象,但是兩個脾氣都很暴躁的男女,當矛盾積累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是會恨不得讓對方去死的,可見這對夫妻,誰都沒有留手。
但是張舒越畢竟是男人,體力要好一些,所以在嶽嫦娥倒下之後,他還掙紮著爬到瞭門口求救。不過到瞭門口,因為傷勢過重失血過多,隻來得及喊幾聲救命就昏瞭過去。
鄰居聽見呼救,沒能進來,直接跑去報官。
而在這個中間空白的時間,錢老六跑瞭進來,將屋子裡的東西席卷一空,然後跳墻跑瞭,還順手帶走瞭一把兇器,留下一串腳印,讓整個案情變得更加撲朔迷離起來。
要不是今天意外碰到瞭錢老六,這個案子可能還要耽擱一陣子,一直到最後卻是找不到任何可疑的人,最後被高高掛起。
一個互為兇手,也互為受害者的兇殺案,眾人都有點唏噓。
“看來成親這事情,真的不能勉強。”王統感慨道:“一不留神,要命啊。”
葉彩唐聽見要命兩個字就想到楚時軒,想到楚時軒就覺得確實要命,狠狠地點瞭點頭。
破案什麼的,那是工作,隻要盡心盡力就行。
但是楚傢這事情,總覺得楚時軒不會善罷甘休,一定要弄清楚前因後果,妥善解決才行。
一番折騰下來,葉彩唐也是真困瞭,夏樾大方催她回去休息。
就那麼一個仵作,可別累著瞭。
葉彩唐雖然累,但心裡有事也誰不踏實,翻來覆去的睡瞭一個時辰,就搖搖晃晃的起來瞭。
夥房的小鍋裡,正咕嘟咕嘟熬著牛肉羹,大部分人都吃完瞭,這是專門給她準備的小灶。
葉彩唐打著哈欠晃去找林嬸,但是一見林嬸,頓時覺得不對勁。
“林嬸,你遇到什麼喜事瞭,這眉飛色舞的?”
林嬸自從來瞭六扇門,慢慢的從林玲遇害的陰影中走瞭出來,因為吃的好活兒少,身體也好多瞭,精神也好多瞭。
今日林嬸看起來格外高興的樣子。
“咱們村子,碰到大善人瞭。”林嬸高興的道:“給咱們村幾個孤寡老人傢裡重修房子,還帶瞭大夫去給他們看病。還要給咱們村修路……”
“修路?”
“是呀。”林嬸道:“你知道村裡出去的那條路,坑坑窪窪的,一下雨簡直沒法走,說是要重新修條好路呢。還雇瞭村裡人幹活兒,給的工錢也很厚道。”
這是如今有瞭一份穩定的工作,要不然的話,林嬸肯定要去做這個工。
葉彩唐生活的村子,是京城郊外普普通通的一個小村子。說是天子腳下,但並不富裕,也不發達,唯一一條通往村外的路也是灰土飛塵的小路,天晴還行,雨雪天氣就要瞭命瞭。
“真是個好人。”葉彩唐衷心道。
葉彩唐以前也想過,萬一日後發達瞭,衣錦還鄉,給村裡修條好路。但隻是想想,畢竟她現在還欠著債,發達兩個字,還太遠。
“可不是。”林嬸笑道:“也不知道楚公子會不會再來六扇門,要是下次你見著瞭,可得謝謝她。”
葉彩唐差一點把手裡的碗摔瞭。
“你說誰?”
“楚公子啊,就前幾天來給大傢送早飯那個。”林嬸道:“斯斯文文,客客氣氣的,當時你不是也在嗎?”
竟然是楚時軒,他竟然給白下村孤寡老人送醫送藥,還給村子裡修路,這算什麼,送溫暖下鄉嗎?他是打算在所有人面前刷好感,然後等她下一趟回去的時候,所有人都給她勸婚嗎?
“怎麼瞭?”林嬸眼見著葉彩唐的臉色不對勁。
“我突然想起點事情,林嬸我先走瞭。”葉彩唐顧不得吃飯,抓起個花卷匆匆就走瞭。
“哎,哎,彩唐……”
林嬸在後面一連串呼喚,也沒有叫住葉彩唐的腳步。
葉彩唐出門找夏樾,問瞭一圈,夏樾竟然在提審李武。
王統守在門口,給葉彩唐做瞭個手勢。
“已經問瞭一個時辰,把李傢的人都審過一遍瞭。”王統道:“我感覺大人對李傢的疑心很重,可能要開棺。”
葉彩唐嚇一跳:“真的要開棺?”
“有可能。”王統道:“不過現在要找一個突破點,讓開棺這事情師出有名。”
一時間葉彩唐的心情很復雜,案情到瞭這一步,其實開棺是個突破口,但開棺是個大事,不是上嘴皮碰下嘴皮的事。
主要是,她略有一點心虛。
葉彩唐正要進去看一看,卻見謝止帶著幾個人,匆匆忙忙的過來瞭。
“小葉沒多睡會兒?”謝止打瞭個招呼就進去瞭,葉彩唐連忙跟上。
幾個都是膀大腰圓的漢子,也不知道是什麼人。
“大人。”謝止帶著幾人過去,開口便道:“人都找來瞭。”
夏樾正在問李武不知什麼,一抬頭看見他們,李武的表情有些奇怪。
“這是六扇門的夏大人。”謝止介紹:“大人,這幾個,就是於艷喜下葬那一天,抬棺木的人。”
下葬抬棺材,那都是有講究的。
首先要有力氣,然後要根據死者的生辰合一下八字,一般沒有固定的人,都是從死者親戚朋友中出,也算是幫忙。
但是很奇怪,於艷喜下葬,卻沒有找親戚朋友來搭把手,而是請瞭村子裡幾個男丁,一人給瞭一個大紅包,來抬棺木。
“我問瞭他們的生辰八字。”謝止低聲道:“這幾個人的生辰,並不適合給於艷喜送葬。其中有一個,和於艷喜的八字甚至有點犯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