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露辦公室的門禁密碼,除瞭你還有誰知道?”江峻州問。
程晨想瞭想:“據我所知,隻有打掃衛生的阿姨。”
言岑聽出瞭玄機,“你的意思是,還可能有其他人知道?”
程晨點頭,“安總會把密碼告訴別人呀。兩三年前,我見過有人在安總不在的時候,輸入門禁密碼進她的辦公室取東西。”
言岑立即問:“是什麼人你認識嗎?”
程晨搖頭,“什麼人我不認識,但我猜是安總的——”她頓瞭一下,“地下情人……”
“地下情人?”言岑想到程晨應該不知道安露已經離婚,於是便問:“你的意思是,那個男人跟安露是戀愛關系?”
程晨回答是,“因為我無意中看到他們在車裡接吻。”
言岑接下來想讓程晨描述一下那個男人的樣貌,不料江峻州先開瞭口。
他問:“你所說的兩三年前的這個人,最近一次見到他是什麼時候?”
“兩三年前啊。”程晨說完哦瞭一聲,“我可能沒表達清楚——我就直說瞭,安總的男友不固定,我見到過的,幾乎不重復。所以這個人兩三年前見瞭一次,之後就再也沒見過瞭。”
真不愧是,不是一路人不進一傢門。
言岑忽然想明白瞭,安露、包炳來兩個人離婚後,還能保持良好關系,完全是因為他們具有相同的感情價值觀。
旁人理解不瞭,他們兩個卻志趣相投呢。
“兩位警官,請問還有什麼問題嗎?”程晨指瞭指響個不停的手機,“樓下有急事等著我去處理。”
言岑讓她先去忙,“一會兒有同事帶你去警局做筆錄,然後再留個指紋。”
“還要去公安局?”程晨一聽,整個人又不好瞭。
“正常流程而已,不必緊張,更何況,清者自清不是嗎?”言岑的話讓程晨的情緒穩定下來,然後她就下樓瞭。
“江隊,這裡都察看過瞭,現在要去樓下看看嗎?”言岑問。
江峻州看瞭一眼手表,“樓下的事有肖介負責,先回隊裡,一會兒有個視頻會議。”
於是言岑便跟江峻州先回去瞭。
可車停下來的時候,不在支隊大院。
言岑朝車窗外看瞭看,這兒離支隊也不遠,就一條街的距離。
她又轉回頭疑惑地看著江峻州。
江峻州瞅瞭她一眼,“你減肥?”說著解開安全帶下車。
言岑跟著下車,回他:“我不用減肥,我吃不胖——今天午飯還沒吃!”
江隊長兩步一跨已經走遠,她追上去,跟在他身後進瞭一傢名叫“阮記餐廳”的小飯館。
一進門,一位看著有五十多歲的阿姨立即站起來招呼他們。
“這個點來,肯定又是在外面忙到食堂沒有飯。”阿姨開始嘮叨:“聽阮姨我一句勸,工作再重要也比不過身體重要,起碼也要按時吃飯,搞成胃病受的罪大瞭。”
江峻州似乎是聽慣瞭,跳過回應環節,直接點菜:“阮姨,兩菜一湯,一會兒開會。”說完他就熟門熟路上瞭二樓,在靠窗的桌子坐下。
言岑跟著坐下,大眼睛轉個不停,看著像在打量周圍環境,其實滿滿的心思都寫在瞭臉上。
憑她的聰明,肯定早就猜到瞭一二,江峻州也就沒做過多的解釋。
“阮姨是我五年前辦的一起縱火案的受害人傢屬,她的丈夫和孩子在那場火災中離世瞭,這些年守著這個小餐廳算是個寄托。”
言岑點瞭點頭,沒再多問什麼。
十年辦案,總會遇到一兩件讓人意難平的案子。
也讓言岑看到,江隊長冷淡疏離的外表下,也是一顆柔軟的心。
正感懷著,阮姨就來上菜瞭。
兩個小炒一個素湯,特意隻給言岑上瞭一份雙皮奶。
“女孩子多喝奶皮膚好。”阮姨多看瞭言岑幾眼,然後笑瞇瞇下樓瞭。
言岑馬上拿起勺嘗瞭一口,奶香濃鬱,好吃到再挖兩勺子就沒瞭。
她忽然抬頭對江峻州說:“江隊,這個雙皮奶一點都不甜,你應該嘗嘗,我一會兒還要打包一份帶走。”
江峻州正在夾菜的筷子一滑,肉跑瞭。
也不知是肉跑瞭,還是被看出不愛吃甜食,反正他有點小情緒。
“記得自己單獨買單。”江隊長公私分明地說道。
言岑馬上點頭,“嗯。”
可最後走的時候,阮姨笑著說:“姑娘,你們江隊在我這兒預存瞭五千還有兩千多,不用再給錢瞭。”
言岑一愣,“可我的這是——”
“快,你們江隊走瞭,他不是說要開會,別誤瞭時間啊。”阮姨說著把言岑推出瞭門。
言岑一看江峻州已經上車,也怕耽誤他的正事,便隻能拎著江隊長請客的雙皮奶上瞭車。
一條街的車程,言岑沒提要轉錢,也沒說謝謝,讓江峻州猜疑瞭一陣。
臨下車,她才忽然問瞭一句:“下次能嘗嘗楊枝甘露?”
江峻州的眼角彎瞭,語氣卻很直接:“敲上司竹杠?”
言岑反問:“為什麼不是工作表現優秀得到的獎勵?”
江峻州竟一時沒回答上來。
“行,那接下來看你怎麼表現。”江峻州拔鑰匙準備下車,臨走交代她:“我的會大概需要三個小時,其間如果技術科出瞭檢測結果,你立即來找我。”
“是,江隊。”言岑說完,立即跑上樓,馬上投入工作。
肖介他們已經回來,正在整理分析各種信息。
言岑先是看到瞭通過道路監控拍下的安露駕車突發心臟不適的全過程。
重要的幾個時間節點是:上午10點03分,安露離開醫美中心;10點08分,在等第一個紅綠燈時,安露打開保溫杯一共喝瞭三口水;接下來10點12分,在等第二個紅綠燈時,安露漸漸感到心臟不適,直到紅燈變綠車沒動,引起路邊值勤交警註意才發現她身體不適。
“幸虧她在等紅燈的時候發作,不然後果不可想象。”言岑覺得後怕的同時,也不禁充滿疑問,什麼人跟安露有多大的恨,才會做得如此決絕。
這時,座機響瞭,言岑一看是技術科的號碼,知道就要離真相近一步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