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衛沒急著回答她,而是轉身去倒瞭一杯水。
言岑怕這水是給她倒的,並且他或許還想貼心地扶她起來,就自己假裝掙紮著先坐瞭起來。
果然,下一秒水杯就遞到瞭她眼前。
這無色無味的水裡,誰知道裡面有沒有什麼東西……
言岑先是發瞭一會兒愣,然後突然盯著陸衛看,並且眼神越來越驚恐,最後猝不及防把身體縮成一團往後退,當然還趁機打翻瞭水杯。
她聲音發顫地問:“魏羽忱呢?”
水潑在床上也潑瞭陸衛一手,他輕輕皺瞭皺眉,把空水杯放到床頭櫃上,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言岑見狀立即追問:“薛藝在樓頂天臺見的人是你,對不對?”
陸衛轉過頭,對她笑瞭一下。
這笑讓言岑瞬間汗毛直立。
“小岑果然如我預料中一般聰明。”陸衛終於開口瞭,“所以我當機立斷選擇走是對的。”
“魏羽忱呢?”言岑急瞭,“我問你魏羽忱人在哪裡,你把她怎麼樣瞭,要做人質我來,你放瞭她!”
言岑說完眼睛紅瞭,用力一閉眼,擠出來一滴眼淚。
這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模樣讓陸衛看瞭怎能不心動,他伸手就要幫她擦眼淚,結果意料之中被躲開。
“小岑別怕。”陸衛當她是真的怕瞭,連忙安慰她:“你別擔心,魏羽忱在傢裡,我隻帶瞭你一個人來,並且不是把你當人質,我想帶你一起走。”
看在魏羽忱安全的份上,言岑心裡暫且跑過一百隻草泥馬……
她一邊表現出不可置信,處在萬分震驚之中,一邊手沿著床沿摸索,看看什麼東西趁手。
就在這時,忽然有人敲瞭一下門,喊瞭一聲“BOSS”。
言岑聽這英語口音像東南亞一帶,正打算再套陸衛幾句話,可一眨眼他居然拿繩子把自己的手先捆瞭。
言岑下意識就要抬腿踹他一腳,但隻能硬生生忍下來。
陸衛她能對付,但外面至少還有兩個“職業”的她對付不瞭,所以隻能從長計議。
於是她又用那水汪汪帶著不安的大眼睛望著陸衛,希望他動瞭惻隱之心就改變主意,結果等來的是一句:
“小岑,在你徹底接受現實之前,隻能委屈一下瞭。”
言岑咬住後槽牙,才忍住沒罵出來。
陸衛說完走瞭。
言岑一見門關上,就開始奮力掙脫,想靠蠻力解開繩子——
“別動!”
她心一驚,第一反應是自己幻聽瞭。
但此時此刻身處險境、前途未卜,就算這個熟悉的聲音是幻聽,也會觸及到她內心最脆弱的地方。
可忽然之間,從陽臺窗簾縫裡閃現出一道黑影,然後她就眼睜睜看著他站起身一步跨到她面前。
他手裡有一把隻有手掌長的匕首,三兩下就割開瞭她手腳上的繩子。
“讓你別動呢。”江峻州抓起她的手壓低聲音說。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沒顧到,她的手腕被粗糙的繩子劃瞭好幾道血口,傷口雖然很淺,但看著十分紮眼。
“疼嗎?”江峻州檢查完傷口,一抬頭,發現她怔怔地看著自己,眼淚像斷瞭線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江峻州不由揚起眉,“這也是演的嗎?”
剛剛她的演技差點也騙過瞭他。
言岑搖頭否認。
不知道為什麼,心裡也不是很害怕,但一見他這麼快就追到瞭這裡,眼淚就不受控制地往外湧。
而下一刻,世界都傾覆瞭,滿眼都是他濃密翹長的眼睫毛……
他忽然俯身吻住瞭她。
這突如其來的爆閃直接讓她大腦宕機,震驚得快要把瞳孔縮成一個奇點。
這個場合,這種方式,合理嗎?
仗還沒打贏,就先入瞭溫柔鄉,合適嗎?
然而江峻州心裡有分寸得很,差不多意思傳遞到瞭就放開瞭她,還給出瞭一個說法:“既然不是演的,那就得先安撫好人質的情緒,才能繼續下一步行動。”
言岑滿臉緋紅,咬瞭咬嫣紅的嘴唇,一氣之下忽然動手往他腰間摸。
“幹什麼!”江峻州一把按住她的手,挑眉:“急什麼?”
言岑:“……”
言岑感到耳朵要起火瞭,同時也意識到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便咽下這口氣,認真地說:“江隊長,你沒配槍,怎麼對付他們?”
回到正事,江峻州的眼神變得凌厲起來,他看瞭一眼手表說:“後援還有十五分鐘到,我們隻要撐過這十五分鐘就行。”
話音剛落,言岑還沒來及問怎麼撐過去,門鎖咔噠一聲響瞭。
兩人一對視,馬上默契地一個閃到門後,一個撿起繩子抓在手上,像是還被綁住一樣。
隨即門就開瞭,陸衛看著言岑一臉溫柔地走進來,剛要去關門,江峻州迅雷不及掩耳一記手刀重重砍在他後頸上,人便與關門聲一同落地。
言岑隨即下床,用綁她的繩子把陸衛綁瞭個結結實實,還在他嘴裡塞瞭一塊搓澡巾。
與此同時,江峻州聽到動靜便拉開陽臺窗簾的一條縫,發現海面上有個光點。
“接應他們的快艇估計還有十分鐘到,他們找不到陸衛很快會上來,你拿著這把匕首找地方躲。”江峻州說著把匕首塞到瞭她手上。
言岑聽話地拿好,然後掃視房間一圈為難地對他說:“沒地方躲啊。”
說完她就從墻角裡抽出兩根高爾夫球桿,分瞭一個給江峻州,“這是這間房裡最有殺傷力的傢夥瞭!”
江峻州看出瞭她的小心思,可剛接過高爾夫球桿,門外面就來人瞭。
這次外面的人一句話都沒說直接一腳踹門,江峻州眼疾手快把言岑推到一邊,躲過幾顆來勢洶洶的子彈。
一個上穿黑色背心下穿迷彩褲,剃著平頭的肌肉男端著一把機槍沖進來。
言岑蹲在地上,角度正好,一把掄起高爾夫球桿將小平頭的槍往天上挑。
江峻州抓住這個時機雙腳起跳,踹向小平頭腹部的同時,接住飛出去的機槍,然後空中一個轉身還瞭小平頭幾顆子彈,小平頭應聲倒地。
剛剛化險為夷還沒來及喘氣,槍聲又從樓下傳來。
江峻州一把將言岑拉到身後,讓她隱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