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隊長之前肯定是哪裡傷到瞭,所以抬手格擋時腳下沒跟上,回撤慢瞭。
對方便趁機猛得發力將他推到樓梯欄桿邊,並且意圖將他推下樓。
言岑一看他上半身都懸空瞭,哪還有時間講策略,掏出之前江隊長給的短匕首,沖上去就朝那兇徒手背上紮。
這一刀下去效果立竿見影,那兇徒立即痛得松開江峻州,嚎瞭一聲。
如果是經驗老道的人,這時候偷襲完應該立即撤回,防止對方還手。
但言岑畢竟還嫩,見危機解除,還想上前幫江隊長。
江峻州已經反應非常迅速瞭,腳下沒等站穩就出拳打在那人臉上企圖轉移視線,但言岑還是被那人一肘子撞飛出去,後腦還磕到瞭墻。
這次腦袋發懵的時間長瞭一點,言岑順著墻壁慢慢滑下來,眼睛睜著卻什麼也看不到,不過聽力沒受影響,樓下那聲“站住不許動”是肖介說的。
謝天謝地,後援終於到瞭。
屋子裡頓時來瞭很多自己人,那名兇徒很快被制服。
但江峻州一轉身,看到坐在墻角的言岑,瞳孔驟然縮緊。
額頭破瞭,人已經意識模糊,身上淺色的衣服到處是血跡,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
江峻州一個箭步沖過去抱起她,跟肖介交待完“後續事情你全權處理”,便急匆匆開車把言岑帶走瞭。
一路狂奔去醫院的路上,言岑頭暈得厲害,但她能感覺到身旁的人是江峻州。
江峻州急得紅瞭眼,不停叫她名字,讓她不要睡,卻等來她含糊不清的一句:“別告訴我媽我又受傷瞭……”
江峻州馬上就明白瞭她的意思,隨即更換瞭導航目的地。
其實言岑自我感覺還好,就像是睡瞭一個很沉的覺,醒來之後,除瞭渾身肌肉酸痛,腦袋沒傻也沒變笨。
“……輕微腦震蕩,額頭一處擦傷,全身幾處軟組織挫傷,需要靜養兩周到三周……”
醫生這話是對江峻州說的,言岑躺在病床上納悶,憑什麼他也穿著病號服躺在隔壁床,身份就能是她傢屬可以知曉她的病情?
並且再一看這病房跟她平常見到的不一樣,弧形落地窗,真皮沙發,還帶客廳,要不是床頭裝瞭正規醫用吸氧設備,她還以為住的是酒店的豪華套房。
“頭還暈嗎?身上還有哪裡不舒服?覺得惡心想吐一定要說知不知道?”
江峻州見她醒瞭,馬上下床過來一番噓寒問暖,話多得讓言岑差點以為自己認錯人瞭。
她一邊搖頭,一邊轉著大眼睛,目測到江隊長的傷在左肩,因為裡面看起來像是纏瞭紗佈所以衣服不服帖。
“江隊,剛才醫生的話我都聽到瞭,我沒事。”言岑說著要坐起來,卻被江峻州一把摁回去:“躺著。”
言岑癟瞭癟嘴,不敢違抗,乖乖躺下去問:“那你告訴我,你傷到哪兒瞭?嚴不嚴重?”
“我站著你躺著,你說誰嚴重?”江峻州替她蓋好被子,然後輕描淡寫說瞭一句“肩膀被劃瞭道小口子”。
言岑忽然反應過來,因為他穿著黑襯衫所以流血瞭根本看不出來!
她急瞭,馬上問:“傷口有多長、有多深?縫瞭幾針?是什麼東西劃的?需要打破傷風嗎?”
這一連串的發問像子彈一樣噼裡啪啦,聽得江峻州耳朵嗡嗡響。
他不耐煩地說:“你是不是就想讓我把衣服脫下來給你看?”
那最好瞭!眼見為實!
言岑心裡這麼想,可話到嘴邊就成瞭:“不用,我信你,是小傷。”
江峻州滿意地嗯瞭一聲,隨即問她要不要喝水,肚子餓不餓。
言岑一看墻上的時鐘,發現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瞭,突然想起來:
“江隊,那夥人都落網瞭嗎?魏羽忱知道陸衛——她怎麼樣瞭?”
江峻州在她床邊坐瞭下來,“放心,一個都沒漏掉,還順帶搗毀瞭一個外國偷渡組織。至於魏羽忱,肯定要給她時間平復,她說等警方這邊的調查結束,就休長假出去散心。”
言岑雖不是魏羽忱本人,但隻要試想一下,身邊關系最親密的人,忽然有一天變成瞭另外一副不但陌生還令人惡心的面孔,會是一件多麼恐怖的事。
並且可能還會責怪自己: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怎麼就一點蛛絲馬跡都沒察覺?
說到這,言岑想起來,江隊長又是如何這麼快發現,陸衛就是一直隱藏在背後的主謀?
“是你給瞭我提示。”江峻州反而還把功勞算給瞭她一份。
這讓言岑十分不解。
江峻州繼續說道:“薛藝的兩傢網店,一傢收錢,一傢取錢,但我統計銀行賬戶進出流水時發現,兩傢網店的收取並不平衡,其中有將近百分之三十的收款,在境外不同國傢的自動取款機上以現金方式被取走。”
“陸衛基本都是飛國際航線!”言岑瞬間恍然大悟,“他利用工作之便,在不同國傢取走贓款,我們無法調取監控,也就根本查不到他頭上!”
“是的。”江峻州點頭,“他的出境記錄跟銀行卡取款記錄的時間、地點,都是能完全對得上的。”
言岑深吸一口氣,忍不住感慨:“要不是魏羽忱有心記住那個APP的圖標,說不定就真被陸衛給逃脫瞭。”
“但他的目的是什麼呢?”言岑時至今日也沒想明白,“他缺錢嗎?他一年的工資收入可是我們好幾年的,他要這麼多錢做什麼?”
江峻州起身把手機拿瞭過來,問她:“審訊剛剛結束,要回看嗎?”
言岑不想看到那張臉,便直接問江隊長他知不知道。
江峻州表示陸衛沒有正面回答,“但我從他的言語中感覺,他對財富無限渴望,是因為想成為祁卓海那個圈子裡的人。”
言岑不由皺瞭皺眉,行吧,人各有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就行,隻是讓魏羽忱遭受瞭無妄之災,這一點讓言岑十分氣憤。
這時,護士敲瞭敲門,把今天的晚餐送瞭進來。
言岑一看,以為自己進瞭月子中心。
等護士一走,她再也按耐不住問江隊長:“我們住的是什麼醫院?這個病房——醫保能報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