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默問陽光(4)

作者:梁小漁 字數:2138

江峻州彎腰撿起耷拉在岸上的透明軟管看瞭看,當即就指出:“這不是日常用的水管,沒記錯的話,這是氧氣泵上的氣管。”

肖介接過軟管也看瞭看,“這地方基本傢傢戶戶都做水產生意,氧氣泵是必備品,氣管這種配件更是隨處可見,說明有很大可能性,就是當地人在背後搞鬼。”

江峻州隨即便對肖介說:“打電話給技術科,讓他們過來一趟。”

言岑明白江隊長舍近求遠不通知當地縣公安局的用意,可肖介接下來的回應就讓人有點不明白瞭:

“江隊,電話之前就打過瞭,就是不知道還能來不來得及。”

肖介說話的時候眉頭緊鎖,眼睛盯著前方,手下撈起瞭一根鐵棍緊緊握住。

言岑倏地轉身,相距他們不到五十米的距離,有五六個皮膚黝黑,身材不高卻壯實的大漢,正提著木棍朝這邊走來。

她還沒來及看得再仔細些,就被江峻州一把拉到瞭身後。

隨即,這夥來者不善的人便到瞭跟前。

“喲,還是城裡人會玩,三個啊……”其中一個光頭不懷好意地瞟瞭言岑幾眼,然後摸著下巴說:“不如這樣,把你們的手機都給我,然後你們野趣的事,哥哥們就當沒看見。”

言岑在心裡冷笑一聲,這意圖也太過直白瞭。

這時,肖介亮出瞭證件,“警察,馬上放下木棍,往後退五米。”

“退?”戴瞭一條大金鏈子的雞冠頭男,門牙好像不齊,才說一個字,口水就噴得老遠,反應敏捷的江隊長,一側身避讓開。

“整個灣江敢叫我‘往後退’的人還沒出生,你們幾個外來的口氣不小,嗯?”雞冠頭一臉兇相,“警察怎麼瞭,很厲害嗎?”

“你考慮清楚襲警的後果。”肖介還很有耐心地跟他們講道理,江隊長則四下一看,就近撿起早就被言岑看上的一段自來水鐵管。

江峻州的舉動無疑在這幫人眼裡就是挑釁,深深刺激到瞭他們,於是這夥人馬上就喊打喊殺沖上來。

言岑手裡沒有傢夥隻好先後退。

也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江隊長左突、後讓、右擊,三招就放倒瞭兩個人。

要是往常,言岑早就崇拜地變成星星眼瞭,可他肩上的傷口還沒完全長好,別又震裂瞭——

“小心!”肖介忽然朝言岑大喊。

言岑也已經覺察到瞭餘光裡有黑影在動,她本能地伏低身體躲過一隻咸豬手,緊接著迅速起身一轉腰,腿掄出去的高度正好在光頭大門牙的位置上。

光頭還沒來及叫出聲,就面目猙獰地捂住嘴,痛得跌坐在地上。

言岑回身察看的同時,這幫中看不中用的人已經全部倒地,而江峻州和肖介已先後回到她身邊,把她護在中間。

肖介喘瞭口氣,剛剛著實被嚇得不輕,要是她舊傷未愈再遇襲,江隊長瘋起來他可壓不住。

但此時言岑看著地上打滾的光頭,不由皺起瞭眉,她小聲嘀咕:“力量沒控制好,牙不會掉瞭吧……”

一顆門牙掉瞭是輕微傷,兩顆就是輕傷瞭……

“遭遇暴力襲警,警察的自衛行為都是合法正當的,不會被追究法律責任。”肖介解釋完瞭還補充瞭一句:“沖突當中掉幾顆牙是正常情況,不必擔心。”

言岑點點頭,瞥瞭一眼躺在地上橫七豎八的人,問江隊長:“他們怎麼處理?看樣子緩一會兒就能站起來,技術科的同事到這兒還要好一會兒。”

江峻州正在氣頭上,所以對肖介說話的語氣就有點沖:“打電話給縣公安局,讓他們處理,正好還需要他們查清楚,這個攝像頭是怎麼回事。”

攝像頭?言岑順著江隊長的視線看過去,向天元傢門口的電線桿上有一個小黑匣,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裡面有攝像頭。

這樣說來,向天元傢的一舉一動應該早就被監視瞭。

無緣無故監視一對老夫妻做什麼?

三分鐘後,距離不到一百米的村派出所民警全員出動,最先趕來。

江峻州讓他們立即拉起警戒線,並強調所有人不得進入向天元傢,最後才讓他們把這幫鼻青臉腫的人都拘捕瞭。

“江隊,縣公安局的人十分鐘後到,我們的人估計還要二十分鐘車程。”肖介打完電向江峻州匯報道。

此時江峻州目光銳利,一眼掃到村派出所所長身上,“既然時間充裕,那就請吳所長詳細講述一下,向天元傢發生意外的全過程。”

吳所長一聽,馬上上前一步,“江隊長,這事我自己來這裡察看過好幾回瞭,沒發現有問題,難道真的不是意外?”

江峻州抬手指瞭指電線桿,“上面有攝像頭你知道嗎?”

吳所長一驚,立即跑到電線桿下面看瞭看,然後又跑回來,“江隊,我馬上找人查。”

說著,吳所長便叫瞭個人去搬梯子取攝像頭。

言岑有點疑惑,攝像頭裡拍到的可是直接證據,怎麼剛剛連提取個指紋都不放心要用自己人,現在就放心讓“外人”一手操辦瞭?

還是說,江隊長是在試探他們?

“吳所長,向天元傢的拆遷順利嗎?”江峻州問。

吳所長搖瞭搖頭,還一臉愁容,“向傢這對老夫妻,老頭子還好,老太婆嘴太潑辣,加上嗓門又大,村上沒幾個人能說過她。就為這拆遷的事,我們不知來瞭多少趟幫他們調解,最後都是不歡而散,說不通。”

“矛盾焦點是什麼?”江峻州又問。

“面積啊。”吳所長詳細解釋道:“就是向傢房子後面蓋瞭一個放雜物的小窩棚,負責拆遷的工作人員說是違建,不能算在建築面積裡,可向傢老夫妻說不是違建,當初他們蓋新樓的時候,特意往裡挪瞭一段,沒私自擴建。”

言岑忍不住說:“是不是違建不是一件很好判定的事嗎?跟土地證、房產證上的面積一核對不就行瞭?”

吳所長擺擺手,“過去的老房子哪有什麼土地證和房產證,現在規定是要求去辦,但向傢一直沒去。”

那這不有的扯瞭?

言岑甚至想到,如果這片區域沒有兩證的房子不少,那拆遷工作還能進行得下去嗎?

所以,不走旁門左道就怪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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