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突然之間發生重大變化,這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報復殺人還有可能牽扯到買兇殺人,事情變得越來越復雜瞭。
這時,周愷從外面回來,一進辦公室看到江峻州便立即向他匯報:
“江隊,向天元租的房子,租期正好到這個月月底,他提前半個月通知瞭房東,並且押金都沒要就走瞭,現在房東已經把房子租給瞭另一個租客,我去看瞭看,都打掃過瞭,什麼也沒發現。”
“到期不再續租?”言岑皺瞭皺眉,“這是早就計劃好瞭,作案之後不會再回南城瞭。”
“我也認為向天元現在不在南城。”周愷喝瞭一口水說:“據他公司同事反映,向天元這個人性格內向,平時除瞭公事,私下跟同事們都不聊天。我查瞭他的通訊記錄,基本都是公司號碼,所以他在南城應該沒有什麼關系密切的人。”
言岑不禁感慨:“越是沉默的人,爆發之後做出來的事越是讓人震驚。”
“倒是我也很好奇——”言岑眼神驟變,“這背後能把向天元的心理拿捏得這麼準確的人,是誰?”
“背後?”周愷不解,“還有什麼人?”
宋仲皓馬上將剛剛的重大發現告訴瞭周愷。
“借刀殺人?!”周愷既迷惑又震驚,“這也太完美瞭吧!”
“呃,‘完美’可能用得不恰當。”周愷自我糾正道:“不過你們看,向天元這一刀,不但報瞭自己的‘仇’,還替別人報瞭‘仇’,最後還能得到一大筆錢!站在向天元的立場,不可能不動心啊。”
宋仲皓點頭,“確實。所以即便殺人這麼瘋狂的事,性格內向的向天元最終還是接受瞭。”
這時,江峻州的手機響瞭。
他看瞭一眼來電顯示,立即到辦公室還關上瞭門。
言岑多看瞭兩眼,被宋仲皓發現。
“言師妹,估計是老大的線人。”宋仲皓小聲說道。
言岑哦瞭一聲,心裡盤算著要幹多少年才能有自己的線人……
“向天元已經偷渡出國瞭。”江峻州從辦公室出來,神情嚴肅地說。
大傢都驚訝得睜大瞭眼睛。
“還有安全送出國的‘售後’!”周愷驚道:“向天元根本無法拒絕這樁買賣。”
宋仲皓也附和地說:“親人都不在瞭,往後在哪裡生活估計也不重要瞭。”
言岑點頭,尋思著:“偷渡可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看來這個幫兇來頭不小。”
江峻州馬上對宋仲皓說:“給肖介打電話讓他回來,能不能在灣江縣找到證據,現在已經不是那麼重要瞭。”
言岑嗯瞭一聲,“向天元與向陽集團之間的糾葛隻是個幌子,這起案件從一開始針對的,其實是於振陽。”
肖介回來還要一個小時時間,江峻州就在趙局辦公室待瞭一個小時。
出來之後,便立即召集大傢開會。
“趙局已經把新情況向市裡做瞭說明,也協調好瞭各方面關系做瞭充分溝通,接下來,我們可以直接去查向陽集團。”
會一開始,江隊長便帶來瞭這個好消息。
周愷還不忘多問瞭一句:“那拆遷違建的事,現在還查嗎?”
“當然要查。”江峻州說著看瞭一眼手表,“經偵的人應該已經到向陽集團瞭。”
周愷開心地握緊拳頭揮瞭一下。
“回到正題,現在我們的調查重點轉移到瞭於振陽身上。”江峻州說道:“於振陽的社會背景復雜,目前還無法確認最終針對的是於振陽本人,還是整個向陽集團,所以查起來並不容易,你們要有思想準備。”
大傢紛紛點頭,表示明白。
隨即,江峻州點名肖介:“說一下你的調查思路。”
肖介馬上回道:“我認為可以從兩個方面入手:
首先肯定要詳細調查於振陽的社會人際關系,畢竟目標直指向他。如果從中沒有發現可疑人員,我覺得應該要考慮向陽集團,或者說是整個於傢的傢庭成員,他們是否與人產生過重大過節,從而牽連到於振陽。
同時,不能放棄向天元這條線,即便他已經偷渡出國,也必須要繼續追查下去。因為那個給向天元送錢的蒙面人,不是幕後主使也跟幕後主使有密切關聯。”
宋仲皓忽然舉手發言,“江隊,我認為向天元在拿到那二十萬‘酬勞’之前,肯定要與那個蒙面人接觸。而接觸方式,無非就是見面或電話、網絡兩種方式,我可以調監控、查他通話記錄,應該會找到蛛絲馬跡。”
江峻州批準瞭宋仲皓的申請,還給他增加瞭人手,“要仔細查,不可能沒有痕跡。”
宋仲皓點頭,“明白,老大。”
“至於於振陽和向陽集團——”江峻州看向肖介,“你和周愷盡全力去查,但要註意,不要操之過急,問不到的,不想說的,你先記著,回頭有機會再去查。這條線我也會親自跟進。”
肖介表示明白。
言岑聽出瞭這話裡的言外之意。
於是一散會便跟到瞭江隊長辦公室。
“江隊,不管是向陽集團還是於振陽,如果是私人恩怨,明面上,外人不容易查到吧?”言岑眨瞭眨眼睛問:“你說的‘親自跟進’,意思是不是去找蓮姐打聽一下情況?”
“找她?”江峻州嘆瞭口氣,“不如去問姨媽。”
言岑不解,“蓮姐口風緊?”
江峻州欲言又止,最後皺瞭皺眉,“怎麼說呢,往後相處多瞭你就知道瞭,反正她的話,你可以聽,但意思你要自己理解。”
言岑更困惑瞭,睜大眼睛看著江峻州。
江峻州隻好不情願地說出來:“我覺得她的思想很單純,直白點就是幼稚!”
言岑:“……”
言岑覺得,如果以江隊長的視角看,這世界上思想單純的人太多瞭……
於是言岑小心翼翼問:“那明天去見見姨媽?”
“見她做什麼?”江峻州反問,“她對年輕人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不感興趣。”
言岑不敢說話瞭,怕被歸類到思想單純的人裡面。
江峻州一眼看穿她的顧慮,於是不動聲色說:“我還有一個表弟。”
言岑便順著他的話說:“那晚上約他出來吃飯吧。”
不料收到江峻州警惕的眼神。
言岑一怔,馬上反應過來,但是覺得好笑,江隊長這是沒醋找醋嗎?
於是她故意公事公辦地說:“嗯,這不是私事,吃著飯談話似乎不嚴肅,那勞煩令弟來支隊一趟?”
江隊長瞇起眼,看著她笑瞭。
這笑讓言岑打瞭一個激靈,她馬上改口:“還是吃飯比較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