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峻州這一天在下面分局開會,不在支隊。
一大早上班,鐘法醫的大紅袍剛泡上,就有人來找。
“小言啊——來取報告?”鐘法醫也在問自己,是不是年紀真的大瞭,他不記得還欠著他們報告沒出。
言岑搖搖頭,猶豫著開口,“呃,鐘法醫,有個私人問題想請教您?”
鐘法醫一聽手一指,讓她坐下說。
言岑馬上坐下來,“想請問您什麼地方可以給貓做DNA親子鑒定。”
鐘法醫愣瞭一下,第一反應是:“買瞭賽級品種上當受騙瞭?”
言岑直搖手,“不是,事情是這樣的。”
鐘法醫往椅背上一靠,洗耳恭聽。
“我在我們小區看見一隻白色母貓帶瞭兩隻小崽,一隻純白,一隻帶點黑色梨花,喂瞭幾天忽然想起來,這小區裡有大橘、三花、奶牛,就是從沒見過黑梨花。但我傢的貓是黑梨花呀。”
鐘法醫哦瞭一聲,“懷疑是你傢貓的崽?”
言岑不能完全確定,“可我傢貓從不出門,理論上不可能。”
野貓四處遊蕩,新來一隻黑梨花不奇怪,但作風嚴謹的鐘法醫抓住瞭關鍵詞,“理論上不可能——所以有意外?”
言岑嗯瞭一聲,“應該是三個月前,那天我回傢發現陽臺地板上有一串梅花腳印,當時第一眼就覺得不像我傢貓的。”
鐘法醫點瞭一下頭,“有私會的可能,不過你當時沒取樣留證,現在也無法核實瞭。”
言岑卻很肯定地說:“現在回想起來,應該有第二隻貓來過,我有目擊者。”
鐘法醫又哦瞭一聲。
言岑解釋道:“那天晚上我兒子沒頭沒腦告訴我:‘有一隻大白貓’,當時以為他白天看繪本看到的,就沒在意。”
鐘法醫沉思片刻,扶瞭扶眼鏡:“外面做動物DNA鑒定的機構不好找,你取個樣,我用中午休息時間幫你做,你付個耗材費就行。”
言岑一聽開心地從兜裡掏出一個證物袋,裡面有四個取樣管,“那麻煩鐘法醫瞭。”
鐘法醫看到證物袋一怔,不過馬上擺擺手表示小事一樁。
此時,門外有人路過。
DNA親子鑒定?
“什麼,老大在外面——崽都有瞭?!不可能!!!”宋仲皓覺得簡直荒誕。
周愷捂住他的嘴:“小聲點,這可是絕密。”
宋仲皓扒開周愷的手,問小王:“你是不是聽錯瞭。”
小王也不相信,“但我看見鐘法醫辦公室裡的人,是言岑千真萬確。”
“閉嘴,人來瞭!”周愷邊說邊迅速回到瞭座位。
言岑走進辦公室,第六感覺得有異樣。
不過很快被手上的工作轉移瞭註意力,直到下午快下班,鐘法醫打電話給她:“它們具有親緣關系的概率是99.99999%。”
言岑一聽,掛瞭電話就飛奔到小區花壇裡,費瞭點功夫才找到母子三。
“可算找到瞭。”她長舒一口氣。
正在這時來瞭電話,得回隊裡處理點事。
她看到旁邊有一個紙箱,於是把貓都放進去回到辦公室。
“喲,言師妹,這箱子裡是什麼?”宋仲皓好奇地問。
言岑把紙箱小心地放在桌子上,“我大兒媳婦和孫女孫子。”
眾人皆驚,紛紛圍上來,小心翼翼打開紙箱。
“喵~”
“啊嗷~”
萌得眾人一臉。
就在這時,鐘法醫急匆匆走進來找到言岑:
“小言啊——哦,貓都找到瞭——對瞭,忘瞭跟你商量,三隻你養的過來嗎,能給我一隻嗎,嗯,就一直沒撿到貓……”
鐘法醫自從見到貓,眼睛就沒離開過。
言岑在震驚中稀裡糊塗就答應瞭,於是鐘法醫懷揣小小白一臉幸福地離開瞭。
隻是鐘法醫前腳剛走,趙局後腳就沖進來:“貓在哪兒?哦,在這兒!”
趙局一腳踏進門,直接就伸手把小小花拎瞭起來,“長毛獅子貓啊,行吧——哦,小言,你伯母養瞭隻暹羅,最近一直吵著跟我要一隻中華田園貓跟它做伴,正好,給我一隻。”
言岑睜大眼睛,一時沒反應過來。
趙局一把將貓塞進懷裡,看她沒說話,還以為舍不得不願意,馬上保證:“肯定不會虧待它,一天五個罐頭。”
言岑趕緊否認,並且恭送領導出門。
“真是——還沒擼呢就隻有貓媽媽瞭。”周愷伸手,卻被貓媽媽躲開瞭,白妞妞縱身一躍跳到正好路過的肖介懷裡。
“喵~喵~喵~”
肖介一臉懵逼抱著貓,眼神凝滯。
“得瞭,現在貓媽媽也有歸宿瞭,皆大歡喜,劇終。”宋仲皓看瞭個寂寞,背上包下班。
看著空空的紙箱,言岑悶悶不樂下樓,然後在大院門口看到江隊長的車。
車窗搖下來,露出英俊的臉。
言岑走到跟前,很是鬱結地望著江峻州。
江峻州卻冷笑一聲,“一天不在,就被出軌,連崽都有瞭。”
言岑默默上車,語氣低沉,“誰唯恐天下不亂已經不重要瞭,現在花爺在這世上僅有的骨肉,還有它唯一的媳婦都寄人籬下瞭。”
上個月,花爺做瞭絕育。
江峻州眉一揚,“舍不得我去要回來。”
言岑:“……”
這可使不得!
她連連擺手,“傢裡一隻貓夠鬧騰瞭,再說它們的新主人都這麼靠譜,我還有什麼不放心,我就隨口感慨兩句,別當真。”
江隊長這才作罷。
回到傢,門一開,花爺像往常一樣精準跳進言岑懷裡,但喵嗚瞭一半驟然停住。
它聞瞭聞她的手,一下子跳下去。
言岑認為是拆散它老婆孩子的事暴露瞭,心有愧疚,於是立即開瞭個罐頭。
花爺聞到味馬上搖著尾巴既往不咎竄過來,“喵嗚~”
至此這一段春田花花事瞭結。
花爺祝各位看官事事順遂,可謂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