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星塵看著古樹上面飄蕩著的紅佈,上面還用黑色的筆寫著字,但距離實在太遠,根本看不清楚寫瞭什麼。
司墨寒祈禱完後,緩緩睜開眼睛,登上梯子,將樹上掛著的紅佈條全部從樹枝上解瞭下來。
一小時後,天空已經完全透亮,晨風吹動著樹葉發出沙啦沙啦的聲音。
解下來的紅佈條已經裝瞭滿滿的3大箱,男人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施主,隻要將這些佈條燒掉,便算還願瞭,”僧人指瞭下寺廟門口的鼎。
司墨寒並沒有說什麼,隻是點頭以示回應。
簡星塵看著老公將佈條投進瞭火鼎中,男人臉上的表情也輕松不少。
半小時後,最後一條紅佈被投進火鼎,司墨寒凝視瞭那兩棵古樹良久,轉身下山。
簡星塵躲在樹後,直到他離開,才緩緩走瞭出來。
一邊的小僧人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趕忙上前阻攔。
“這位小姐,這裡目前是私人地盤,如果想要燒香拜佛,請明日再來。”
老住持聽到聲音,停下木魚向那邊看去,視線看向女孩的瞬間,眸中閃過錯愕,隨即恢復平靜。
“悟禮,去忙你的吧!”老住持說道。
小僧人聽到住持發話,轉身走進瞭寺廟。
簡星塵走到鼎前,裡面的火已然熄滅,隻剩下灰燼。
她的視線看向那條燒瞭一半的紅佈上,便抬手撿瞭起來,當觸及到上面的文字時,她的心被狠狠的刺痛。
“隻求她能多看我一眼,哪怕······”除瞭這半句,其餘的都已經被燒毀。
肆虐的狂風吹動著女人的發絲,掩住瞭她心痛的表情。
不間斷的木魚聲回蕩在寂靜的山頂,每一下都直擊她的心靈。
“想必你就是那位男施主牽掛之人吧!”住持閉著眼睛,手中的木魚棒依舊不間斷的敲擊。
簡星塵擦去眼角的淚水,輕輕說道,“他來瞭很久瞭嗎?”
“那位施主6年前,便包下整個南山,每日不間斷的上山祈願。”
“6年?每,每天嗎?”
“嗯,不過一個月前,便斷斷續續的來,有時一周隻能來4天。”
簡星塵拳頭緊握,不由自主的走到那棵古樹下,站在他剛才的位置上,呆呆望著樹枝。
“看來這位男施主已經得償所願,今後不會再來瞭。”
“住持,能給我一條紅佈嗎?我有一個願望,”簡星塵眼角處劃過淚珠,滴落到瞭地上。
住持停下木魚棒,睜開眼睛起身整理著長衫,用功德池的水浸手後,轉身前往寺廟。
“住持,”簡星塵有些急促的叫住他。
他的腳步微頓,側身看向女人,眼中帶著淡漠。
“古樹上面沒有能承載你願望的地方。”
簡星塵手指微顫,“住持,你這是什麼意思。”
住持視線挪向古樹,緩緩開口道,“雖然有些事情強求不來,但你既已決定改變,便需盡快。”
簡星塵瞳孔猛的一陣,“住持,我·······”
住持打斷瞭她的話,轉身走向寺廟,並無奈的說道。
“命運的齒輪既已偏離軌跡,如還不能盡快開拓出新的道路,一切都將消散。”
“姑娘,留給你的時間已然不多瞭。”
砰的一聲,寺廟的大門緊閉,獨留她一人站在冷風中,鼎中的灰燼隨風飄散,消失在瞭視線之中。
簡星塵站在石階之上,眼前仿佛出現幻影。
6年時間,每日日出之時,都會有一個身影穿梭在石階之上,虔誠祈求著願望成真。
想起老公還願時臉上的笑意,簡星塵眼角的淚便如同斷瞭線的珍珠,落不停。
她的視線看向天邊,手放在肩膀的位置,喃喃自語。
“時間已經不多瞭嗎?”
鏡園
司墨寒返回鏡園時已經是早上7點,他前往客房沖瞭20分鐘的澡,換完睡衣後返回臥室。
推開門時,便看見她還在熟睡。
司墨寒悄無聲息的躺在她身邊閉眼小憩。
簡星塵感受著他的氣息,不敢睜開眼睛,怕眼淚奪眶而出。
司墨寒睜開眼睛看向旁邊睡著的她,感受到她不規則的呼吸,以為她再做噩夢,便側身將她摟進瞭懷中。
“星塵,我在這裡,不要怕。”
在他的安撫下,女人蜷縮在溫熱的懷中,淡淡的雪松味道讓她漸漸平靜下來,沒一會兒便睡著瞭。
夢境
依舊是那熟悉的大廳,正對面的位置上擺放著一個十字架,一個發絲凌亂的女人被綁在上面,她身上滿是觸目驚心的傷口,血肉模糊,鮮血順著木樁流下。
簡星塵想要走進,但腳像被釘在瞭地上,動彈不得。
月光從十字架身後的彩色玻璃窗映射進來。
冰冷的光撒到女人的胳膊上,一朵暗紅色的彼岸花出現在眼前。
隨著月光的升起,被綁在十字架上的女人已然沒瞭氣息,而在她不遠處,一個幼小的身影靜靜躺在那,一動不動。
簡星塵看著兩人的身影越發熟悉,嘴唇咬的失去血色。
“是她?”
畫面猛的轉變,出現在一處樹林中,一個女人被對面5人包圍,周邊還躺著3個涼透瞭的男人。
為首的男人抬步走到氣喘籲籲的女人面前,冷冷說道。
“跟我們走,上面或許還能留你兒子一命。”
女人瞳孔中閃過一抹恐懼,緊攥的拳頭瞬間松開,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手中的鐵棒瞬間落地。
啪嘰,玻璃杯摔碎的聲音驚醒瞭正在夢境中的她。
簡星塵猛的坐起,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
“媽媽,對不起,吵醒你瞭,”司玄彎腰就要去收拾地上破碎的粥碗。
簡星塵看到慌忙掀開被子下床,將他拉到一邊,“小玄,不要碰。”
看著兒子沒受傷,她的心才安穩下來。
“媽媽,我不小心把碗打破吵到你瞭吧!”司玄縮在她的懷中,可憐巴巴的抬起小腦袋看著她。
簡星塵看瞭眼地上破碎的粥碗,輕柔的說道。
“不會,是媽媽睡得時間太長瞭,爸爸呢!”
“爸爸去公司瞭,說有事情要處理,”司玄將兩隻手背在身後,一副乖巧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