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被做成人皮鼓會痛嗎?”格桑無助地比劃到,清澈如水的杏眸被絕望和哀傷填滿。
我不忍再看,把她的頭按在自己肩上,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念頭油然而生,表情由驚恐漸漸安定下來,平靜地對格桑說,“格桑,你不要再想這些瞭,阿姐答應瞭你不會讓你有事的,阿姐會想辦法讓多吉帶你走,以後讓多吉好好照顧你。”
格桑沒有聽出我話裡的含義,埋在我心口上蹭瞭蹭淚痕,小手微微比劃到,“我知道多吉喜歡的人其實是你,他不會跟我走的。”
我握住她的手指,安撫道,“他會的!你累瞭一天,也該休息瞭,阿姐唱歌哄你睡覺好不好?你不是最愛聽阿姐唱歌瞭嗎。”
格桑在我的懷裡得到瞭些許安全感,輕輕點瞭點頭,不再哭泣。
我哼唱著一首悠揚又婉轉的曲子,原來梅朵的嗓音是那麼好聽,像高原上的百靈鳥。
格桑在我的歌聲中緩緩入睡,我把她放置在床上,獨自來到外面。
幾個女奴隸上門,她們是來幫我穿婚服的。
我是亞西老爺娶的第七任老婆,他不會為我這麼個卑賤的奴隸算時辰,行大禮。一切從簡,我不過是他六十歲壽誕上的添頭,卻要我眼睜睜看著自己妹妹被獻祭,還得與他交身纏綿。
荒誕又無恥!
那些女奴替我穿上華美的婚服,將那些寶石編到我的頭發上,她們眼中均是艷羨。
鏡中的我如花面容卻毫無表情,空洞地註視著自己,朝那些女奴揮瞭揮手,讓她們全都下去。
兩行清淚從我眼角蜿蜒而下,我知道,這將是我最後一次哭瞭。
我拉開抽屜,裡面是一把做針線活用的剪刀,鋒利無比。
隱約預感到梅朵要做什麼,我奮力想阻攔,大腦不停的叫囂著,“梅朵不要,不要!”
可共情中的我無法阻擋主人做任何事情,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梅朵用冰冷的剪刀,飛快剪下瞭自己的舌頭……
疼!
鉆心剜骨的疼!
疼得我靈魂都想大叫出聲,為什麼共情還會共通體感?這簡直是在要我的命啊!
我嘴裡溢滿鮮血,腥咸的血液止不住的往外流,拿起桌上哈達塞入口中,潔白的哈達都被我染成瞭紅色,更多的血則沿著喉管流入胃中,整個人都因劇痛和失血過多陷入混沌。
那些前來拉走格桑的人找上門,看到的就是我慘烈無比的畫面,他們都被我嚇得不輕。
我再不能說話,無力地比劃到,“告訴亞西老爺,我替我妹妹獻祭,放瞭多吉,我自願被做成人皮鼓。”
領頭那人是總跟我們一起撿牛糞的紮康,他見狀飛快跑瞭出去。
過瞭片刻,他滿頭大汗的回來說,“亞西老爺同意瞭,梅朵,你跟我們走吧。”
我點點頭,波瀾不驚地起身,任由他們押送出門。
今晚的夜色真美啊,明月如霜,好風如水。可惜是最後一次看到瞭。
遠處,傷痕累累的多吉迎向我們走來,他渾身都是鞭痕,腳也一瘸一拐,應該是被他們打斷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