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吉看到我嘴裡那塊沾滿血跡的哈達,整個人像傻瞭一樣怔在原地,如星子般璀璨的眸頓時光澤,呢喃道,“梅朵,梅朵你……”
我從身後掙脫開雙手,對他比劃到,“帶著格桑走,走得越遠越好,去天邊的盡頭,不要再回來瞭!”
多吉頓時睜大瞭眼,仿佛明白瞭什麼,掙紮著朝我跑過來,“不要,梅朵,梅朵你不要去!”
我對他緩緩搖頭,滿目哀傷。
這種情況,隻有梅朵甘願獻身,才能保得他們兩人周全,否則他們三個誰都跑不瞭。
“你們放開梅朵,不要帶走她!”多吉一拳打倒瞭抓著我的奴隸,渾身散發出蒼狼般暴虐的戾氣。
管事聞聲趕來,讓更多的奴隸圍住多吉。
但多吉不愧是梅朵與格桑都愛慕的男人,他英勇善戰,即便腳受瞭傷,也打倒瞭十多個奴隸。
“砰——”
一聲破空巨響,讓在場所有人靜下來。
鮮血從多吉精壯赤裸的上半身涓涓湧出,暗紅的血順著他古銅色的皮膚流淌而下,刺痛瞭我的眼眶。
還好,子彈從他肩膀擦過,隻是表皮在流血,沒有造成穿透傷害。
遠處,管事手中拿著一桿正冒著煙的獵槍,瞇起雙眸喝道,“多吉,這裡已經沒你的事瞭,趕快滾,否則下一槍打得你就是的腦袋!”
我撲到多吉的身上,抱住他的頭,以自己的後背擋住槍口。
管事不敢再開槍,否則就會弄壞人皮鼓完好的皮,他擔不起這個責任。
不耐地揮瞭揮手,“把梅朵拉走,時辰快到瞭。”
那些奴隸上前勒住我的手臂,把我硬生生扯出瞭多吉的懷抱。
“梅朵,回來!”多吉拼命朝我伸出雙手,試圖抓住我的衣袖,撕心裂肺的吶喊道。
再看一眼吧,再最後看我的愛人一眼吧!
我深深地凝視著多吉那英俊的臉,想要把他的模樣烙印在心間。
對他以口型說道,“照顧好格桑!”
多吉伸出的手頹然垂落,目光裡寫滿瞭愛戀與絕望。
奴隸們把我拉到祭臺前,用麻繩將我雙手雙腳捆在木樁上,一位身著密宗法袍的人圍著我念瞭幾圈咒,然後用一個大勺去不斷攪拌鍋裡滾燙的液體。
我一眼便認出,那鍋裡煮的都是水銀,滿滿一鍋水銀!
那位密教宗者拿出一把尖利的剔骨刀,嘴裡一邊念著咒,一邊用那把刀刺進瞭我的天靈蓋。
好痛……
那把剔骨刀在我頭顱上鉆出一個小孔,我幾乎聽到瞭頭骨與刀刃磨蹭時發出的擦擦聲,疼到恨不得將牙齒咬碎。
刀抽離的那一刻,我以為痛苦終於結束瞭,我很快就會死亡。
可下一瞬,滾燙的水銀從頭頂孔道灌入,頭皮與骨頭開始層層剝落,那才是真正痛苦的開始。
凌遲處死也不過這般。
可我不能哭,我連一滴淚都不能流。
難忍的痛令我聲嘶力竭地喊出來,“啊——”
我沒瞭舌頭,隻能發出難聽的嘶吼,在場人都被我啼血的聲音震得捂住瞭耳朵。
心底被壓抑許久的憤怒與仇恨在這一刻驟然滋生,我攥緊雙拳,眼中已被滔天怒火鋪滿。
神啊!如果您真的存在,請讓我以這身破敗的骨血起誓,得到我手骨的人註定早早離世,敲響我人皮鼓的人無法步入輪回,執我腿骨者,傢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