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何方妖物?”我的聲音抖成一片,瑟縮到院子的角落裡,無比恐懼的看著那會動的背簍。
“我原本是這山上修煉百年的一條黑蛇,正值蛻皮法力盡失,恰好被你抓瞭回來。”冷玄霄清冷的嗓音中夾雜幾絲無奈,“我無意傷你,否則早在山上就已經咬住你瞭。”
我想起剛用鐵叉嵌住他時,的確有機會對我下口,可他卻默默收回瞭毒牙。
“那你想做什麼?”我僵硬的身體放松瞭不少,語氣仍是警惕。
“我現在失去法力,隻能做一條普通的蛇,被你抓住許是命中有此一劫。不如這樣,你將我放回山林,待我恢復後,可以允諾你一件事。”冷玄霄淡淡說道。
我瞭解他,冷玄霄承諾的事情定會說到做到。能得他一諾,是現實中多少人或妖夢寐以求的事情。
然而阿瑤不是這麼想,“爹爹說我們永州山靈毓秀,必藏大妖。而妖是最會騙人的東西,決不能輕信妖物的話!”
冷玄霄似是也沒想到阿瑤如此人間清醒,怔忡著說道,“我不是在騙你……”
“那你能把我爹治好嗎?”阿瑤固執的看向他。
冷玄霄沉默瞭。
阿瑤苦笑瞭下,話語裡滿是嘲諷,“你連我爹都治不好,還說不是在騙我!”
“你爹他壽數已盡,全靠最後一口氣撐著,因放心不下你,才舍不得走。妖再厲害,也不能幹涉人界生死輪回,否則會遭天雷加身,散盡修為。”冷玄霄口吻疏離。
此時的冷玄霄還隻是一條剛修煉成精的小蛇,遵守三界法則不敢越雷池半步,與他現在的疏狂不屑產生鮮明對比。
我聽後心像被人揪著那樣疼,他明知會被天雷加身,卻為瞭我一再闖入幽冥,還執意要改生死簿……
而阿瑤則愈發難過,她早上便已從王大夫口中得知老父時日無多,現在又從冷玄霄嘴裡聽到父親壽數已盡,何其殘忍。
我吸著鼻子不讓眼淚湧出,冷硬說道,“既然你不能做到,那我也無其他心願瞭。”
冷玄霄似是也沒想到,自己難得的許諾在阿瑤看來竟然一文不值,躺回背簍裡沉鬱不語。
經過這麼一番對話,我的膽子也大瞭一些,又坐回藥爐邊煎著藥。
扇著那嗆人的灰煙,腦中忽然浮出一句話來,阿瑤的爹曾說,妖物的內丹能治百病,能活死人肉白骨,普通人吃瞭可以延年益壽,比什麼靈丹妙藥都要厲害!
我身體不受控制的從火爐邊站起,抽出瞭隨身攜帶的匕首,鬼使神差般朝冷玄霄所在的背簍走去。
不……阿瑤你快停手,你不能這麼做!
我的意識在阿瑤大腦裡不斷叫囂,可我隻是一個外時空穿進來的共情者,無法改變她的任何思想,也停止不瞭她逐漸靠近的步伐。
月光的清輝照在我手中的匕刃上,折射出令人齒冷的寒芒。
冷玄霄也被那道白光晃醒,一眼便看穿我的舉動,震驚道,“你……想挖我的內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