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江身上有股好聞的氣息,似山澗清泉流淌過草地的芬芳,也似雨後空山,悠遠綿長。
我連忙推開他的肩膀,把脹紅的臉從他胸口抬瞭起來,赧赧道,“殷江你能不能……幫我拿條毛巾過來?”
他聽話的從架子上幫拿瞭條長毛巾過來,當我用毛巾把自己裹好後,臉上的紅暈才漸漸褪去,而殷江又揮來瞭致命一擊。
“前世時,我連你穿開襠褲的樣子都見過瞭,倒也不必如此害羞。”
我兩眼一黑,險些又跌回池中去。
等冷風吹散瞭我身上的熱氣,我才開口詢問道,“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殷江的語氣很受傷,“為什麼每次我來找你,你都是問這句話,我來找自己的未婚妻有錯嗎?”
我抬眸向他看去,剛才池邊霧氣繚繞我沒有看清楚,現在水霧散去,方才註意到他臉上十分精彩。額角破瞭一大塊,傷口還未愈合,凝固的血痂中還沾瞭幾根碎發,鼻梁和臉頰紫青斑駁,最嚴重的是右眼,紅腫的地方剛好能放下去一隻拳頭。
我的表情也跟著糾結瞭起來,斟酌再三道,“殷江,你是跟人打架瞭嗎?”
殷江怔瞭下,隨之轉過身去,不想讓我看他狼狽的樣子,對此閉口不提。
可他越是回避我越是好氣,能把堂堂鬼王揍瞭一頓的人,該有多神通廣大啊!
“難道你遇上陰差瞭?”我問道。
他敷衍地搖搖頭。
也是,陰差哪裡是殷江的對手啊!那他總不會遇上閻王爺瞭吧?
還沒容我繼續往下猜,殷江便率先開口,“我這次來,的確有個問題要問你。小舒,你和冷玄霄,真的再無可能瞭嗎?”
我神思恍惚,輕描淡寫的說瞭句,“應該是吧。”
那天我把話說得那樣絕,冷玄霄又那般心高氣傲,我們兩個誰都不會先行低頭,還怎麼繼續呢?
“從風陵村回北城的路上,你睡瞭三個小時,期間喊瞭十八次冷玄霄的名字……”殷江苦澀的說,牽動唇角,那些傷痕在臉上顯得更加猙獰瞭。
我別過頭,內心酸楚不已,嗓音卻還維持平穩,“都是過去的事瞭,現在我們兩個沒有關系,孩子生下之後歸我,與他沒關系!”
殷江似是沒想到我能如此理智並固執的說出這番話,表情微微怔忪,抿唇道,“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愛憎分明,這性子真是從未改變……”
我無法評判什麼,隻能沉默以對。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有一天發現,我曾經做過一些對不起你的事情,你還會原諒我嗎?”他突然問道,那雙清冽的眸子裡深藏著一絲憂慮和莫名的恐懼。
我不知道他為何突然這樣問,認真沉思瞭下,“如果你造成傷害的人是我,我或許會原諒你,但若是你傷害瞭我在乎的人,那麼我絕不會原諒你!”
殷江聽後,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我看到他那張傷痕累累的俊臉因倉皇而嚴肅起來,下頜線緊緊繃著,不由心驚道,“殷江,你不會真的做瞭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