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嚼著九制陳皮,“我很想爸爸媽媽,可是我不想離開哥哥姐姐。”
霍翊深抱著她,“乖,聽姐姐的話,保持清醒不要睡覺。”
外頭拍門踹門的陣仗越來越大,圍堵雜物房的個個神情猙獰,似乎裡面是窮兇極惡的歹徒,人人得而誅之。
哪怕霍翊深用身體擋住,還是被踹得砰砰作響。
腦震蕩的病人最怕晃,再這樣踹下去門很快頂不住。
薑寧將豆豆抱過來放在地上,她透過門對面的小窗戶,看到外面地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冰雹,而冰雹降落逐漸少瞭。
冰雹降落一般在2~10分鐘,少數在30分鐘以上。
從發生到現在已經有20分鐘左右,看情況很快會停。
門外叫囂的越來越兇,門遲早會沖破,薑寧沒有遲疑,拿瞭個幾個空藥瓶放進袋子裡,然後各自戴好口罩。
薑寧抱著豆豆,用手護住她的腦袋。
憤怒的幾個男人剛要繼續踹,誰知門被突然打開,害得他們差點摔倒。
抬頭,對上冰冷的眼神,黑色的槍口。
霍翊深將槍抵在男人頭上,強忍憤怒道:“你再踹一下!”
男人頭上根本沒傷,對著他狠厲的眼神嚇瞭跳,“我、我受傷瞭,隻是想要些藥而已,並沒有惡意。”
霍翊深一步步向前,他一步步後退,“你別、別亂來,這裡有警察。”
四周的人叫嚷起來,“我們都受傷瞭,麻煩你給點藥吧。”
“藥在這裡,剩不多瞭。”薑寧揚瞭揚手中的袋子,然後塞給帶頭的男人,“你們要就跟他拿。”
塞給他,然後護著豆豆馬上離開。
霍翊深手裡有槍,沒有人敢阻攔,甚至想要離遠點,省得牽連瞭自己。
男人得瞭藥,還沒來得高興,突然有人撲過來搶。
這可是藥啊,比水跟糧食珍貴百倍,有時一顆就能救人命。
看他得到藥,周圍不少人眼紅不已。
第一個搶,很快就有第二個,一窩蜂撲上去。
“別搶,都他瑪的別搶,藥是我的……”
男人憤怒的聲音,被淹沒在人堆裡。
從擁擠的大堂擠出來,外面的冰雹幾乎已經停瞭,偶爾從天下掉落的不似之前大顆。
不少幸存者迫不及待,拎著桶跑出來去撿。
天氣炎熱,冰雹化得很快,他們不顧危險跟時間賽跑,哪怕不少人被砸傷,額頭還流著血就這樣不管不顧,拼命往桶裡裝冰雹。
“有水瞭,終於有水瞭。”
顧不上冰雹沾著泥土,邊撿邊往嘴裡塞。
是啊,久旱逢甘露,誰還顧得上傷呢,隻想著有水才能活。
有些塑料桶被砸爛的,急得快哭出來,用佈袋子堵住洞口,手腳不停地撿著。
還有混亂中丟瞭桶,情急之下去搶別人的,互相廝打起來。
有幾個人倒在居委會的操場上,不知是被冰雹砸中當場死亡,還是混亂中踩踏造成的。
末世就是這麼殘忍,他們前一刻還高興排隊,早早來領過節福利,想著有瞭糧食跟水就能繼續活下去,可誰也沒有料到,下一刻天災降臨,命殞當場。
都說中秋夜團圓日,他們卻死在團圓的前一天。
隻是,所有的人活著都難,誰也沒空為逝世的生命嗟嘆。
多撿些冰雹,就能多活幾天。
自己都快活不下去瞭,哪還有心思管別人死不死。
有時候,死反而是解脫!
“警察,他有槍!”身後的人群,不知誰突然大喊起來,“這裡有拿槍的!”
霍翊深剛要離開,警察跟治安巡邏隊趕過來,“站住。”
他們團團圍過來,將三人堵在中間,警告道:“持槍是非法的。”
霍翊深晃瞭晃手裡的槍,“玩具槍也非法?”
沒錯,薑寧給的是高仿真玩具槍。
警察向前幾步,確定是玩具槍才如釋重負,但仍擔心他們拿出去搶劫或唬人,“這東西危險,我們要沒收。”
“真的危險嗎?”薑寧反問,“它是塑料的,卻幫我們擺過瞭九次搶劫,每次都是死裡逃生。還有剛才,如果沒有它,我們怕是連出來的機會都沒有。
那些人手無寸鐵卻窮兇極惡,一個個像出籠的惡虎,紛紛撲上來搶藥,你們卻沒來得及過來解救。
沒有它,我們根本活不到今天,所以我不能把它給你們。”
警察稍作猶豫,半晌才道:“不要拿它來對付善良的人。”
“你放心,我們還有人性。”
警察跟治安巡邏隊跑到不遠處拉開鬥毆的人。
“霍教官。”奧園副隊長楊偉民跑過來,“你們沒事吧?”
薑寧低頭看豆豆,才發現她已經昏迷瞭,臉色頓時生變,“豆豆受傷瞭,我們要立即去找醫生,你集合隊伍帶回去吧。”
“行,你們快點去找醫生,路上註意安全。”
霍翊深接過豆豆,匆匆往外走。
薑寧連忙跑上前,“你別急,把豆豆抱穩瞭,別晃著她。”
霍翊深紅瞭眼眶,“阿寧,現在怎麼辦?”
這是第一次,薑寧發現以前面對生死連眉頭都不皺的他,現在卻如此無助慌張,心裡不禁跟著急難過。
她知道,他重活一次之所以選擇不同的路,隻是想要豆豆活下來。
如果沒有妹妹,他還是會義無反顧走上輩子的路。
豆豆就是他的精神支柱,真要有個好歹的話,他怕會痛苦一輩子。
“不要急,咱們找個沒人的地方,進空間再說。”
兩人匆匆離開居委會,拐瞭兩條街確定四周無人,才走進荒蕪的店鋪,借著遮掩進入空間。
空間溫度跟環境好,霍翊深將豆豆放在沙發上。
薑寧找出聽筒,連忙給她檢查起來。
脈搏,心跳,呼吸跟瞳孔都是正常的,但腦袋的傷誰也說不清楚。
除瞭等待,沒有更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