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村子有些破敗,低矮的房屋,白墻黑瓦,土磚砌成。
村口種著一棵柳樹,但樹木已經枯萎,烏鴉停留在上面,豆大的眼睛緊緊盯著他們,發出一陣聒噪的叫聲。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裡是地下世界,與地上世界是顛倒的,出去的路,就在這座村莊裡。”厲蒼溟沉吟道。
聖傾蹲下身,將手覆在松軟的泥土上,神識剛放出去,就撞上瞭一個透明的結界。
她站起身,說道:“這村子下面有一個陣法,但凡是進入村子的人,魂力都會被壓制,而且……裡面有活死人。”
活死人,介於生與死之間的人,他們是半靈體的狀態,肉身還在地上世界,但靈魂卻困在瞭地下世界,所以並不是完全的活人,也不是完全的死人。
他們的靈魂可以直接回到肉身,從而“活”過來。
但是活死人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是靈魂出竅的狀態。
聖傾毫不猶豫地往村莊走去,厲蒼溟見狀跟瞭上去。
村莊的入口處立著一塊石碑,石碑上寫著“興南村”三字,旁邊印著數個血淋淋的手掌印。
這些手掌印都很小,像是不足月嬰孩的手掌。
踏進興南村後,他們的魂力便被壓制瞭,連魂器都成瞭普通的鐵器。
陰風從四面八方灌過來,帶著蝕骨的寒意。
這裡安靜而又蕭條,傢傢戶戶門窗緊閉,窗戶被木板釘得死死的,似要將一切光源都隔絕。
“嘻嘻嘻~”
一陣清脆的笑聲傳來,聲音稚嫩。
他們的前方出現瞭一個光溜溜的小身影,是個明顯不足月的嬰孩,身上皺巴巴的,很明顯被水泡過,皮膚浮腫發白,正不停地滴著水,很快就將它站著那一小塊地方的地面洇濕瞭,它步履蹣跚,追著一個蹴鞠跑瞭。
聖傾和厲蒼溟都沒有動。
厲蒼溟抿瞭抿唇,道:“這小東西的怨氣很重,已經不是能度化的程度。”
這種怨靈,隻能抹殺,連投胎轉世的機會都沒有。
“你們是外地人吧,來這裡做什麼?”
突然,一道蒼老嘶啞的聲音從面前傳來。
像是利器間的摩擦,刺耳至極。
不知何時,一位佝僂著腰的老人來到瞭他們面前,他身形瘦小又幹癟,頭發眉毛都已經花白,一雙本該攝人的鷹眼渾濁不堪,卻在看向聖傾時,裡面閃過瞭精光。
厲蒼溟不動聲色地擋在聖傾身前,微微一笑道:“是呀,我們兄妹二人雲遊至此,想借宿一宿可以嗎?”
聞言,老人笑著露出一口黃牙:“當然可以,我是這裡的村長,你們想住多久都可以。”
說話間,他意味不明的目光一直在看著聖傾。
聖傾忍瞭又忍,才壓制住打爆他頭的沖動。
村長帶著他們往村裡走,他們經過時,那些緊閉的房門開瞭一條縫,隱約可以看到一個個瘦骨嶙峋的身影躲在門後,貪婪地註視著聖傾。
“村長,村子裡沒有其他人嗎?”厲蒼溟狀似不經意地問。
“有啊,這不天要黑瞭嗎,大傢都休息呢,白天就可以看到瞭。”老人走在最前面,警告的目光掃向那些窺視的人,開瞭的門又緩緩合上。
最後他們被安排在村長傢住。
村長有四個兒子,妻子在生四子時難產死瞭。
從聖傾出現那刻,四個男人的目光便黏在她身上,赤裸裸的,似要吞瞭她,表情更是垂涎欲滴。
聖傾握住星跡,就要忍無可忍時,四個男人被村長趕瞭出去,村長依舊是那副熱情好客的模樣,可心裡的算盤卻是瞞不住聖傾和厲蒼溟。
將村長也打發走後,厲蒼溟開門見山道:“這個村子沒有女人。”
聖傾食指指尖輕點桌面,發出噠噠的聲音。
“今天看到的那個怨靈,是個女嬰,興南村,即興男村。”
“看來我們猜的一樣。”厲蒼溟單手撐著下頜,笑道。
“想要離開地下世界,得先解決這裡的怨靈。”聖傾蹙眉,她大抵能猜到這個村子以前發生瞭什麼。
興南村不過是個畜牲村。
很快村長一傢就準備好瞭吃食,熱絡地招呼他們先填飽肚子。
看著賣相極好的飯菜,聖傾在他們目不轉睛的註視下,吃瞭一點,厲蒼溟也裝模作樣地吃瞭一些,還對村長贊不絕口。
村長笑得眼角的皺紋都堆到瞭一起,眼神變得越來越詭譎:“你們喜歡就多吃點。”
吃完晚飯後,聖傾和厲蒼溟就回瞭房間,他們二人的房間緊挨著,等時間差不多瞭,村長和他四個兒子出現在聖傾門口。
五人撕下瞭臉上的偽裝,笑得得意。
“這兩個蠢貨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少爺小姐,隨便幾句話就把他們騙得團團轉。”
“這小妞長得可真好看,細皮嫩肉的,沒想到這樣的極品竟然讓爹你碰到瞭。”
村長哼瞭一聲:“我可是每天都在村口蹲守著,前兩天要不是鬧肚子,那個小娘子也不會讓老王傢他們搶瞭去。”
說罷,他看向自己的四個兒子,沉聲道:“你們搞快些,可得盡快讓那女的懷上你們的孩子,延續我老劉傢的香火。”
四個男人相視一笑,都從對方眼裡看到瞭淫邪:“爹你就放心吧,我們保證讓她天天下不瞭床,直到懷上我們老劉傢的孩子為止。”
“去吧,我去看看她哥,這個人會是個麻煩,或許可以把他獻祭給那群小雜種。”村長杵著拐杖去瞭隔壁。
四個男人迫不及待地沖進瞭聖傾的房間,然後就看到一襲藍白衣裙的少女端坐在桌子後,一張清麗絕美的臉,冷若冰霜地望著他們。
她的手中擦拭著一把細長的、淡紫色軟劍。
她沒有昏迷,在四個人的意料之外,但是誰也沒放在心上,在他們看來,這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他們隨便一個人就能壓制。
“小妹妹,怎麼一個人坐在房間裡呀?是不是寂寞瞭?哥哥們來陪你玩吧。”
一人靠近,迫不及待地向聖傾伸出咸豬手。
星跡在聖傾手中一旋,直接絞斷瞭男人的手。
一聲慘叫直沖雲霄,男人疼得一屁股跌坐在地。
聖傾戲謔地勾瞭勾唇:“原來是能對靈體造成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