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三人都被聖傾嚇壞瞭,一人哆嗦著手道:“好你個潑婦,竟然敢傷我大哥!”
說完,他們就跑出瞭房間,再回來時,手裡多瞭斧頭和砍柴刀。
一人擰著眉,顯得兇神惡煞:“乖乖從瞭我們,留在興南村,否則老子現在就宰瞭你!”
聖傾緩緩站瞭起來,偏瞭偏頭,看向四人:“如果我說不呢。”
說罷,她也不再跟他們廢話,雖然沒有魂力,但對付這些人,僅憑一把劍就夠瞭。
就在幾人因為她的話惱羞成怒,準備給她一個教訓時,聖傾手裡的星跡纏上瞭他們的脖子,猛然用力,在一片血雨中,幾人身首異處。
直到死,他們的眼睛都還難以置信地大睜著。
聖傾來到屋外,厲蒼溟厭煩地踩著村長的腦袋不知在想些什麼,而村長已經咽氣。
這裡的血腥味吸引來瞭附近的怨靈,一個又一個不足月的嬰兒手腳並用地爬到瞭村長傢門口,想要靠近,卻又似忌憚著什麼,焦躁地徘徊在原地。
直到聖傾走出來,它們立馬齜牙,一副防備的樣子。
這群孩子眼白的部分全是黑色,瞳孔則是血紅色,皮膚白中泛青,但並不是魔族,而是一群因怨氣太重,無法投胎轉世的怨靈。
聖傾看著這些嬰孩,手裡的拳頭越握越緊。
它們全是女嬰,有的脖子被掐斷,腦袋垂到瞭胸口。
有的身上紮滿瞭又長又細的針,如同一個人形刺蝟。
有的身上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被燒得潰爛。
有的被擰斷瞭四肢,隻能在地上蠕動。
還有餓死、淹死、悶氣、摔死的不計其數。
它們都有一個特點,那便是在出生不久便經受瞭非人的折磨。
聖傾看向其中那個全身紮滿針的女嬰,蹲下身,柔聲道:“我不會傷害你,過來我這裡吧。”
女嬰遲疑地看著她,但還是艱難地爬瞭過來。
這個人身上的力量好溫暖……
小女嬰呆呆地望著聖傾。
聖傾伸手,手指落到瞭那些長針上,溫聲道:“一會兒可能有點疼,忍一忍。”
說罷,她一點一點地將那些足有成人小臂長的針取瞭出來。
可小女嬰自始至終都是表情呆呆地看著聖傾。
它們是靈體,連鬼都算不上,所以它們身上沒有血可以流,也不會感受到疼痛。
完瞭後,聖傾劃破手指,將一滴血喂在瞭小女嬰的嘴中。
小女嬰半透明的靈體漸漸凝實,變成瞭一個一歲女童的模樣,奶乎乎的。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變化,隨即又目光灼灼地望著聖傾,開口時,聲音軟軟糯糯的。
“大姐姐,謝謝你。”
從小女嬰的口中,聖傾知曉瞭一切。
興南村是一座隱秘在大山裡,貧窮而又落後的村莊,這裡深受重男輕女思想的荼毒。
在興南村村民的眼裡,隻有男孩能替自己傳宗接代,而女孩都是賠錢貨,遲早要嫁出去,等於是給別人養女兒。
所以在他們看來,生女兒等於是晦氣。
一旦哪傢生瞭女兒,要麼扔掉,要麼直接殺死。
而連續兩胎都是女嬰的人,漸漸走瞭極端,他們用最殘忍的方式虐殺女嬰,讓她們不敢投胎到他們傢。
於是興南村裡,越來越多的死嬰。
而興南村外樹林裡的野獸全被嬰孩的屍體喂養得膘肥體壯。
那些連續三胎都是女嬰的女人,會被他們視為不祥的人,活活燒死。
而興南村的人認為,隻要還能生,就要不停地生,於是年復一年,女人成為生育的工具,最後身體被拖垮,要麼病死,要麼逃跑未果,被打死。
漸漸地,興南村裡沒有瞭女人,他們也沒意識到自己做錯瞭,還為此感到高興,終於沒有女嬰降生到他們興南村。
他們便從別的村買或者搶女人回來,為自己繁衍後代。
在這裡女人如同牲口,被他們關在不見光的房間裡,日復一日被摧殘,即使是懷孕瞭也不能逃脫折磨。
被折磨致死的女嬰們,因自身怨氣太重,無法投胎轉世,便一直藏在興南村,想要報仇,可它們出生不久,力量太小,無法靠近陽氣太重的人類,能做的也隻是嚇唬他們。
這讓興南村的人提高瞭警覺,於是在一位陣法師雲遊至此時,他們央求他在村莊裡佈下瞭一個滅鬼陣。
它們無法再進興南村,否則就會魂飛魄散。
於是便將興南村村民的靈魂拖拽到瞭地下世界,將他們困在這裡,不能殺死他們,也要讓他們時時刻刻都在恐懼裡。
它們之所以不能直接殺死他們的靈魂,是因為在他們的肉身上,有護身符保護。
而這地下世界的陣法,與地上世界的陣法相通,誤闖入這裡的魂印師,會被壓制魂力。
聖傾凝眉,在興南村佈下滅鬼陣的陣法師,到底什麼來歷?
她看向外面的怨靈們,沉冷道:“想報仇嗎?我幫你們。”
隻要毀瞭這裡的陣法,那麼村民們身上的護身符自然也就不起作用瞭。
不過在此之前,她還有一件事要去做。
“你知道前些天闖入這裡的女孩在哪裡嗎?”聖傾看著小女嬰,詢問道。
村長與他四個兒子在門口的對話,她聽到瞭。
她猜測那個人極有可能是空虞曦,亦或者是夏侯鈴蘭。
小女嬰點頭,脆聲道:“我知道,大姐姐跟我來。”
……
空虞曦被關在房間裡兩天瞭,這是一間狹小的柴房,連窗都沒有,黑得什麼也看不見。
她身上有不少傷,都是與那幾個男人搏鬥時受的,但他們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空虞曦坐在柴房的角落裡,又冷又餓,她雙手抱膝,將臉埋在腿上,聲音委屈得有些哽咽:“沈傾,你什麼時候來救我呀。”
雖然她不知道聖傾有沒有來到這座古怪的村莊,但她確信,她一定會來救她。
門外面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空虞曦立即進入戒備狀態,握緊瞭手中的赤瀲劍。
“這小娘們真夠潑辣的,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把她辦瞭,再堅貞的女人,隻要睡一覺,保證收拾得服服帖帖。”
“已經餓瞭她三天瞭,我就不信,她還有反抗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