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要怨,就怨你那該死的血脈吧

作者:揚瞭你奶瓶 字數:2164

冷流躺在床上滿頭大汗,臉色蒼白。

他的左腿被夾板和繃帶包裹得十分厚實,稍微一動便是鉆心的疼。

他自己亦是因為劇烈的疼痛神志不清,嘴裡不時發出一聲痛吟。

紹無極居高臨下問道:“冷禦醫究竟是怎麼摔傷的?”

禦醫院的藥房藏藥頗多,建得也大,外面有一層高高的漢白玉階梯。

禦醫院的其他禦醫說發現冷禦醫的時候,他整個人窩在雪中昏迷不醒,左腿骨折。

而石階上的積雪有滑倒的足跡。

似乎是他失足跌落的。

然而現在這種關鍵時候,紹無極不敢掉以輕心。

冷流像是被他這一聲喚醒,半瞇著眼搖著頭,艱難道:“被...被人推下去,打傷。”

紹無極問道:“是誰?”

冷流像是要被疼暈過去瞭,依然艱難答道:“看不清。”

紹無極道:“那好好想想,有沒有什麼線索?人多高?穿的什麼衣服?可有說什麼?”

冷流虛弱地搖搖頭:“沒有,記不得瞭。”

紹無極皺起眉頭,匆匆離開。

房間安靜下來,冷流睜開眼睛,回憶起昨晚發生的事情。

那個人將他按進雪裡,堵住嘴,硬生生折斷瞭他的左腿,又把他拖到石階上,推瞭下去。

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中,那人留下一句:

“你做的事我傢主子都知道瞭,若是還想保命,就把嘴閉嚴實瞭。”

“還有主子讓我轉告你,以後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望冷禦醫心裡有個數。”

“至於以前的事,你若是敢牽連到旁人,我傢主子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無門。”

他疼得幾近昏迷,加上天黑,沒能看清那人的臉。

可是他記得那道聲音。

若是他說出來,讓聖上下令滿宮找,定能找到。

那人也並未刻意隱瞞他是誰派來的。

但是冷流不能說。

他知道那是逍遙王派來的人。

否則,弒君之罪,絕不隻是斷瞭一個禦醫的一條腿這麼簡單。

逍遙王猜到瞭他跟顧玉合謀對聖上下手,不是不想殺他,隻是顧忌著顧玉。

彼此都投鼠忌器。

隻是顧玉...

徹骨的疼痛源源不斷傳來,疼得他渾身發抖。

冷流睜開眼,滿是恨意的眼睛又夾雜著幾分快感。

逍遙王,她喜歡你又能如何?

你們兩情相悅又能如何?

要怨,就怨你那該死的血脈吧。

昏暗的房間裡,傳出一陣低笑。

另一邊紹無極帶著內衛回去復命。

聖上臉色沉鬱,道:“查得怎麼樣?”

紹無極道:“冷禦醫說是被人推下去的,但他沒看清是誰,其他禦醫說都沒聽見動靜。”

聖上轉動著十八子的手驟停,語氣裡帶著隱怒道:“是誰!竟敢在宮裡下手!”

聖上覺得冷流日日在他耳邊念叨的話還是起瞭作用。

他反復告誡自己不能動怒,勉強將怒火壓瞭下去。

紹無極道:“臣已經將冷禦醫挪出宮,又安排瞭內衛隱藏在冷禦醫的府邸,若有人要對冷禦醫下手,定能一網打盡。”

聖上道:“若是背後之人不會再出手呢?”

紹無極道:“臣已經有所懷疑,若是此事真成瞭懸案,那便將所有沾上嫌疑之人都殺瞭。”

聖上對紹無極的話不置可否,道:“朕的皇宮,早已千瘡百孔,蛀蟲遍佈。”

紹無極道:“臣會徹查全宮上下。”

聖上閉上眼,緩緩道:“查。”

最近接二連三出事,讓聖上危機感頓生。

有人要弒君。

聖上很確定這個結果。

先是中毒,再是被冷禦醫救瞭回來,現在冷禦醫又出瞭事。

是誰?

是誰這麼大膽?

敢在皇宮攪弄風雲?

是徐傢的餘孽?九皇子派的人?還是五皇子、六皇子的人?

聖上將所有該懷疑的人都懷疑瞭個遍,依然不能給出一個準確的結果。

聖上睜開眼,眼裡盡是殺意。

既然有人要他死,那麼下一個冒出頭的人。

就是背後的兇手。

聖上轉動十八子的手忽然握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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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燈節是大禹朝一年中最盛大的節日之一。

雖然天寒地凍,雪花紛飛,但擋不住京都人的熱情,成群結隊出來遊玩。

街上處處可見耍把式的、叫賣的、說書的、賣糖人的。

最引人註目的還是連老怪的燈陣。

人們站在燈陣外面,還對去年的花燈節上,連老怪擺的燈陣被人一路闖關,奪得燈魁的事情津津樂道。

連老怪和居子石坐在閣樓上,等待著今年的燈魁被人摘下。

人潮洶湧,熙熙攘攘,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與歡樂。

顧玉一襲青衣,面無表情從一陣歡聲笑語,走向另一陣歡聲笑語。

有人叫住她道:“貴人,看看面具嗎?”

顧玉回頭,依然是那個賣面具的攤販。

那個攤販也有些詫異,道:“呦,是您呀,可還要買面具?老顧客,給您便宜點兒。”

攤販每日接待的客人頗多,但顧玉和君澤相貌出眾,讓人過目難忘。

顧玉看著小攤上排列的一道道面具,她跟君澤上次買的那兩個面具,又被攤販復刻出一模一樣地擺在上面。

攤販見顧玉不說話,也不動,便隨口道:“上次跟您一起的那位貴人沒來嗎?”

顧玉沒有回答,徑直離開那裡。

顧玉來到他們約定好的橋頭,身邊的人來來往往,卻沒有任何一個人為她駐足。

她不知站瞭多久,直到熱鬧漸漸散去,隻有兩兩三三過橋之人,會側目看一眼這個肩頭落滿雪花的人。

與君澤約定的場景仿佛就在眼前。

他們互相之間一次又一次確認。

每個人心裡都有不安,但都一次次堅定回答:

會來。

夜色深瞭。

雪更大瞭。

各地的燈火都熄滅瞭。

路上的行人已經不見瞭蹤跡。

隻有滿地泥濘的積雪,還昭示著今晚的熱鬧。

連老怪的燈陣燈火輝煌,也在連老怪的唉聲嘆氣中一盞盞熄滅。

居子石道:“她食言瞭。”

連老怪心裡也不得勁兒,道:“誰知道怎麼回事呢?”

收工回去的時候,遙遙看到橋上一道身影,似乎在等人。

隻是離得遠,天又黑,看不真切。

連老怪委屈道:“今天怎麼有這麼多人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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