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檸眉頭一蹙側過身抬眸看向瞭身邊的柔然老人,當瞧著那人的眉眼時,頓時心頭打瞭個突,怎麼和已經死去的蘇三娘很相似?
她別過臉看著晉武帝道:“回皇上的話,臣女不認識此人。”
晉武帝眸色一閃,緩緩靠在瞭椅背上,定定看著楚北檸道:“哦?不認識,也難怪啊!畢竟是你父親留下來的風流債,你當然不認識!”
“那朕再問你,蘇三娘你認識嗎?”
楚北檸一顆心瞬間狂跳瞭起來,蘇三娘,爹爹的風流債,還有眼面前的這個風燭殘年的柔然老人。
所有的線索依稀聯瞭起來,楚北檸不禁一陣陣頭疼,父親的那點子事怕是被人挖瞭出來。
當初她和蘇三娘交談的時候,蘇三娘隻說她離開瞭柔然部落,離開疼愛自己的父親來到中原找薄情寡義的楚賁負責。
她為他懷瞭孩子,還被父親逼著喝瞭紅花湯,孩子也沒瞭,楚賁已經娶妻,她便淪落到在大晉帝都開怡紅院做瞭老鴇。
那此番站在她身邊的老人……
楚北檸忍住別過臉仔細看過去的沖動,豈不就是蘇三娘的爹,扶風部落的首領?也曾經參加過回風谷一戰,燒死楚傢軍這個老傢夥沒少出力。
楚北檸微微垂眸,眼神變得冷冽瞭幾分一字一頓道:“回皇上的話,蘇三娘臣女認識,之前和臣女也算有緣。”
四周站著的人看向楚北檸的視線變得微妙瞭起來。
晉武帝的視線死死鎖住瞭楚北檸道:“蘇三娘曾經在臨死之前給瞭你很多東西?”
楚北檸點瞭點頭,這個事兒沒得瞞,既然連蘇三娘的爹都找過來瞭,她瞞著也沒用。
晉武帝緩緩坐直瞭身體死死盯著楚北檸:“她給瞭你什麼?”
楚北檸定瞭定神吸瞭口氣,抬眸神色淡然的看著晉武帝笑道:“蘇三娘將怡紅院給瞭我,呵呵,說來話長,不怕諸位笑話,蘇三娘是我爹的老情人!很老,很久遠的老情人瞭!”
楚北檸話音剛落,便是晉武帝聽著臉色都有些詫異和八卦。
當年的好兄弟竟是還藏瞭個老情人,居然這個老情人搬到瞭京城開瞭一傢怡紅院,呵呵,楚賁瞧著很老實的一個人,不想玩兒的花樣倒是挺多的。
“閉嘴!!”突然身邊站著的柔然老人憤怒的幾乎要沖過去給楚北檸一巴掌,“當年分明是他勾引我女兒,將我女兒害慘瞭的。”
“哼!他身為大晉將軍,竟是勾結柔然部落酋長的女兒,他算個什麼東西?分明是狼子野心!這便是他留下來的信物!”
那柔然老人將一塊兒玉佩舉到瞭楚北檸的面前,玉佩上很清晰的刻著楚賁兩字兒。
楚北檸眉頭一蹙冷冷笑道:“這位老人傢便是蘇三娘的父親吧?不知道老人傢怎麼稱呼?”
“不過不管你怎麼稱呼,當年你的女兒蘇三娘,不,真名應該叫慕容玉茹,她當初在車旗城假扮成瞭漢傢女子,我爹那個時候也是二十郎當歲,兩個人花前月下,相愛相思,怎麼就成瞭勾結?”
“當初若不是你強行將你女兒帶回扶風部落,甚至將女兒懷的男胎都打掉瞭,活生生將女兒逼成瞭怡紅院的老鴇,你以為你不是兇手?此番我父親都死瞭這麼多年瞭,你還拿著這塊兒玉佩出來惡心人?”
“玉佩怎麼瞭?哪個情郎不送心愛之人玉佩,偏生到瞭你這裡就成瞭勾結外敵的證據?若這也算是勾結外敵,那我倒是要問問,你一個扶風部落的首領如今怎麼站在這養心殿裡大放厥詞?是誰帶你來的?千裡迢迢來大晉帝便是血口噴人陷害忠良,若我是你,逼死瞭女兒,做人做到如此失敗的地步,還真的不如買二斤棉花撞死算瞭!”
“你……”慕容昌沒想到楚賁的女兒嘴皮子這麼利索,整個人氣的發抖,身體幾乎搖搖欲墜。
“你什麼你?”楚北檸冷笑:“你若是真的要誣陷我爹勾結外敵,回風谷我楚傢戰死的十幾萬亡靈不答應!你都活瞭這麼大歲數瞭,按理說該是明辨是非的年紀瞭,不若也是看淡紅塵,居然還要和某些人狼狽為奸,作奸犯科,活的還不如個孩子通透!”
“你父親死有餘辜!”慕容昌眼底掠過真實的恨意,他恨死瞭楚賁。
將他最心愛的女兒騙走,騙瞭她的感情,騙瞭她的身子,成瞭他們扶風部落的恥辱。害得他許久在部落裡抬不起頭來,此番雖然虎賁死瞭,可他就要楚傢人通通死光瞭,他才能閉上眼。
隻是後來楚傢越來越強大,他到底是一個小小的扶風部落,沒有絲毫的機會報仇,直到裴翰駿再一次找到瞭他。
“我呸!死有餘辜的是你吧!”楚北檸陡然暴起,也不跪著瞭,愛誰誰,直接站起身死死盯著扶風部落首領慕容昌。
“我爹與你女兒兩情相悅,拆散他們兩個的是誰?”
“你將女兒帶回部落,發現她懷瞭身孕,可知道我爹找瞭她多久?你說我爹負心不管你女兒,你將你女兒藏起來,我爹去哪兒管?”
“你女兒懷著我爹的骨肉,你卻硬生生給自己女兒灌下瞭紅花湯,這世上還有你這麼狠心的爹?”
“你控制欲太強,你死要面子,是你在回風谷設局差點兒殺瞭我爹,我之前在怡紅院見蘇三娘的時候,她是服毒自盡的!這你知道嗎?”
“什麼……”慕容昌向後狠狠踉蹌瞭一步,不可思議的看著面前的楚北檸。
楚北檸冷冷笑道:“你女兒臨死前都沒有提及你的名字,更別說想你這個爹瞭,她心裡有多恨你,恨到寧願做老鴇都不願意回去搭理你,你在自己女兒心中是個什麼貨色,你沒點兒那個什麼數嗎?畜生!”
“老夫……老夫殺瞭你!!”慕容昌徹底惱羞成怒,揮起瞭手中的拐棍朝著楚北檸的腦袋砸瞭過去。
頓時養心殿亂瞭套,不想玄鶴剛要過來救,率先擋住慕容昌的竟是裴翰駿。
裴翰駿臉色微沉,慕容昌這個傻子,若是今兒真的將楚北檸砸傷瞭,接下來的戲碼可就太被動瞭。
畢竟你柔然扶風部落的首領居然打傷大晉朝功勛之後,這事兒便是另一個走向。
裴翰駿曉得楚北檸是一隻狡猾的狐貍,不想口才太好,竟是差點兒壞瞭他的局。
裴翰駿這一攔,慕容昌終於醒悟瞭過來,他今天來便是要滅瞭楚傢滿門,隨即上前一步沖晉武帝道:“陛下,當初楚賁不光給瞭我女兒一塊兒玉佩,還有一塊兒令牌,讓我女兒幫他收好,那便是蕭傢的武侯令!”
“這事兒我斷沒有說謊,當年我將女兒關瞭起來,但凡是楚賁給她的東西我都拿走瞭,唯獨那塊兒武侯令她不知道藏在瞭哪兒。”
“再後來她逃出瞭部落,那武侯令也徹底消失不見,後來我女兒見瞭楚北檸一面就離開瞭人世,我懷疑這令牌定是在楚北檸的身上!”
“人人都知道武侯令是前朝反賊的東西,楚傢的一個嫡長女藏瞭這個做什麼?分明楚傢要造反!”
楚北檸臉色沉瞭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