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嘴角抽搐，指瞭指自己手中的雞腿。
“恭喜你，回答正確。”十六嘴角一揚，又指瞭指不遠處背對著他們坐著的十四，“不過，那裡頭也有他的一份功勞。”
說著，又將身邊一顆石頭丟瞭過去，“喂，被罰的那個，吃點雞肉補補血唄？”
十七目瞪口呆，最後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你們……王爺……，這就不怕被王妃發現？”
“發現不瞭。”十六瞥瞭她一眼，“你忘瞭今天是什麼日子瞭？”
十七臉色一變，瞬間想起瞭什麼，“你們……”
十六又捏瞭一隻雞腿，咬下一口：“而且主子今日白天還強行沖瞭一次穴，要不是被十四攔著，怕不是……他不倒誰倒。”
十七表情大變：“今日白天發生瞭何事？”
十六：“何事？嚯，你是沒看到……”
聽完十六的講述，十七的表情從震驚到錯愕，從錯愕到復雜，最後回到面無表情。
遇猛虎？沖筋脈？主子哭？
這一切在她認知裡幾乎等同於天方夜譚的事情，居然在今日白天輪番上演？
如果不是說出這番話的十六，再加上十六身邊還有一個沒有反駁的十四，她絕對第一個跳起來指著對方的鼻子罵：這他媽的就是放屁。
但……
如果是對上王妃娘娘，好像也不是沒可能。
十七將所有的情緒盡數壓下，最後嘆瞭一口氣，“那你們也不至於嚯嚯這些雞吧？做做樣子差不多得瞭，王妃也會去的。”
十六挑眉，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誰說王爺此舉，隻是為瞭王妃？”
攝政王府這頭三人坐在屋頂，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裡，自由自在地啃著再也吃不下的雞腿；另一旁的太子府裡，今日亦是一片不一樣的景致。
柳凝雪步伐輕快地走在後花園鵝卵石的小路上，看著不遠處的亮著光的書房，臉上露出一絲幸福的弧度。
自打上次他陪自己回瞭相府之後，她感受到瞭百裡青辰這幾日待她的態度的不同，這種感覺就像是回到瞭二人的初見。
溫柔體貼，予取予求。
想到這兒，柳凝雪迫不及待地加快瞭腳步。
眼看拐過最後一個彎就要到達目的地，好巧不巧一個丫鬟突然驚呼一聲，身體往前一跌。
若是按照往常，丫鬟們走路自是小心的，可到底這是大晚上，加之柳凝雪突如其來的加速，這才讓她崴瞭腳。
聽到身後的動靜，柳凝雪臉色瞬間一變，趕忙回頭看向離自己最近的丫鬟。
即便是黑夜，丫鬟都能夠感受到那雙冷厲的眸子裡帶著憤怒的情緒，連忙將雙手舉起，“娘娘放心，給太子殿下的湯無礙。”
柳凝雪借著燈籠的光掃瞭一眼，臉色的陰沉這才稍稍散開，瞥瞭眼那在隊伍後面，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丫鬟，眼神如若在看一個螻蟻，“既然路都走不好，這雙腿就幹脆不要瞭。”
這丫鬟應該慶幸，不是這湯灑瞭，否則便是拿她這條賤命來換，都不夠賠的。
說罷，柳凝雪轉身帶著一行人繼續往前。
丫鬟被這句話嚇得癱倒在瞭地上，一張臉即便是在夜裡也是能夠瞧得出肉眼可見的白。
不等她求饒，幾道身影便從隊伍裡脫離出來，捂住那丫鬟的嘴朝相反的方向拖瞭下去。
是夜，太子府裡的慘叫又多瞭幾聲。
這廂，柳凝雪看著那虛掩的房門，強忍住直接推門直入的沖動，輕輕敲瞭敲，“殿下，雪兒來給你送湯瞭。”
柳凝雪話音剛落，便聽到裡面傳來悅耳的回應。
“進來。”
想到往日裡過來書房不是被攔就是要等的情形，聽到這兩個字的那一刻，柳凝雪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瞭問題。
直到裡面傳出第二道聲音：“雪兒怎麼還不進來？”
柳凝雪幾乎喜極而泣，手指一碰，房門應聲而開。
隨著裡面光亮傳來，柳凝雪立馬就找到瞭自己心心念念的夫君的身影。
燭光在風灌進來的那刻輕輕晃動瞭幾下，站在屏風前的身影也變得模糊朦朧起來。
那一刻，柳凝雪幾乎癡瞭。
直到身後的侍女提醒，方才如大夢初醒。
侍女還要跟著過去，她卻伸手將其手上的湯盅端瞭過去，示意她們都下去。
等到房門關閉，柳凝雪才端著湯盅繞過屏風，來到百裡青辰面前。
那道修長的身影，正在寫字。
柳凝雪隻消得稍稍抬頭，便能夠看到那張讓她如癡如醉的臉上，掛著的淡淡笑容。
柳凝雪幾乎心都跳漏瞭一拍。
直覺告訴她，眼前的百裡青辰此刻的心情很是愉悅。
於是乎，她也笑著上前，將手裡的湯盅放在一旁，“殿下在寫什麼？”
“你來看看。”百裡青辰抬眸掃瞭她一眼，招瞭招手。
柳凝雪大喜，連忙上前湊到他的身邊。
隻見那專供皇室使用、薄如蟬翼的雲錦佈帛，分為兩列放在兩側。
左手邊的寫著：唾手可得；
右手邊的則是：信馬由韁。
“殿下這些字，寫得當真傳神。”看完後，柳凝雪毫不猶豫地開口贊美。
百裡青辰淡淡一笑，沒有開口，但嘴角的弧度卻告訴瞭她，這句話讓他越發的愉悅瞭。
想到這兒，柳凝雪將身子又往前貼瞭幾分，眨瞭眨眼睛：“殿下可是有什麼開心事情嗎？可否也讓臣妾跟著一起歡喜？”
百裡青辰微一垂眸，便看到瞭那張仰起來帶著渴求的臉，心裡越發得意。
隻要再過半個月，百裡鴻淵也會向他露出這樣的表情瞭……
沒死又如何？損瞭一個周衡又如何？
攝政王府瀾滄院那沖天的血腥味，哪裡是用艾草遮掩得住的？
而且還在眾將士面前為一個女人流眼淚，這百裡鴻淵怕是真的廢瞭。
半個月後的宮宴，就是他的死期！
不過，這事還輪不到柳凝雪來知道。
但想到他還得有求於柳丞相，百裡青辰到底還是露出瞭溫柔的表情，“就不能夠是看著雪兒過來，心裡歡喜嗎？”
柳凝雪一愣，臉色瞬間紅瞭，“殿下，你，你打趣臣妾……”
“這怎麼是打趣？”百裡青辰摟住柳凝雪的腰，“這分明是你我夫妻的情趣。”
聽到這句話，柳凝雪心裡不禁大喜，隻表面卻越發的嬌羞，“殿下就知道打趣臣妾。”
說完，一個璇身從百裡青辰懷裡掙脫出來，端起不遠處放在案上的湯盅，“殿下勞累瞭一天，臣妾特意給你燉瞭一盅湯，殿下試試看看。”
“這是什麼？”百裡青辰一開始便註意到瞭這個，此刻也聞到瞭那撲鼻的香氣，“雪兒有心瞭。”
柳凝雪強忍住內心的狂喜，趕緊給他盛瞭一碗，“殿下先試試看。”
百裡青辰掃瞭一眼，挑眉，“雞湯？”
柳凝雪手腕抖瞭一下，笑著點頭。
看著百裡青辰接過湯碗，柳凝雪的心臟幾乎要跳出心口，直到他將湯喝盡，再要瞭一碗都沒有再問其他。
柳凝雪暗暗松瞭一口氣，心想看來這醫女還是有點本事的，這王八煮蛋湯雖然聽著奇怪，但煮出來的湯味道的確不錯。
也希望，它能有那樣的功效。
如此，方不辜負她冒著那麼大的風險，去朝暮樓將這東西要瞭來。
不過也奇怪，若是那醫女願意給，為何三天前不給，三天後才給瞭她這麼一張圖，她也是想瞭好半晌才想到這上面又是王八又是蛋的，其實是叫她煮一個“王八蛋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