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明自後院進瞭玉顏閣,恰好趕上阿婉從前屋出來去東西,兩人正撞個正著。
阿婉愣在原地,瞪著空明瞅瞭半晌,撲哧一聲哈哈笑瞭起來。
空明剜瞭她一眼,沒好氣的道:“沒完沒瞭瞭是吧,都見多少次瞭,還能笑個不停?”
空明的聲音很悅耳,雖語氣不善,但依舊是很好聽的……女聲。
“不行。”阿婉捂著肚子,晃著手,“我也不想笑,但我真的忍不住,好好的一個女孩子怎麼就能化成這個樣子!”
花腰懶得理會她,隻問道:“王妃在嗎?”
“在在,我去給你尋她啊!”
春闈舞弊案已幾乎結案,始作俑者也已得到瞭應有的懲罰,可花腰卻沒有離開,反是選擇留在瞭雲嫣然身邊。
雲嫣然的確算計瞭她,但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而已。
且同為女人,雲嫣然身上有她欽佩的能力,但她更欣賞雲嫣然的品性。
與這樣的人共事,即便最後不會成功,但也不用擔心在這個過程中被她從後面捅上一刀。
雲嫣然提著裙擺走瞭出來,花腰便道:“王妃所料不錯,她又來尋我瞭。”
雲嫣然彎唇笑瞭笑,並不意外。
花腰給宋安然的香囊中有安神香,再加上沒有瞭墨東的傾情演出,宋安然自安枕無憂。
“人心不足蛇吞象,這位宋側妃是不會安於現狀的。”同為姐妹兩世,雲嫣然對她再瞭解不過。
人淡如菊的背後,卻是但凡有丁點機會都會往上爬的野心。
“一切按原計劃進行吧。”
花腰頷首,“好,我明白瞭。”
未免讓人生疑,花腰準備離開,雲嫣然喚住她,想瞭想還是道:“花腰,如今你退出還來得及。
此事兇險,你若一旦被人察覺,我怕是伸手莫及。”
花腰一笑,眸光清冷,“這易容術我本是學來玩的,如今既能派上大用場自是最好不過。
況且,我做這些也並非全然為瞭王妃,畢竟昭王才是此事的始作俑者!”
如果不是昭王,現在他們應該早就離開瞭此處,尋一個清凈適宜的地方相守此生。
她本就是如浮萍一樣的人,無根無系,隨波逐流。
如今他走瞭,她更不知自己該往何方,還不如留在此處。
雲嫣然聽罷便也不再多言,隻頷首道:“那你萬事小心,切記若有萬一,保住自己的性命最重要。”
“好。”
兩人相視一眼,即便她們相交不深,但卻有著莫名的默契。
她們雖身份不同,卻都一樣堅韌勇敢,擁有這般品性的女子內心卻往往超乎常人的柔軟,也更容易惺惺相惜。
……
今日的早朝上沒有往日的寒暄聲,有些老臣臉色沉肅的立於殿中,年輕一些的臣子雖不明所以,但也不敢露笑,氣氛傳染性的變得越發壓抑。
就連剛邁入殿中的宣平帝都感受到瞭不一樣的壓迫感,今日或許要有大事發生啊。
果然,宣平帝剛坐定,便有禦史走出來彈劾寧王,言辭之犀利史無前例。
幾乎是在說寧王有亂臣賊子之心,意欲挾持儲君。
而戶部尚書與吏部尚書也紛紛上書附和,對寧王將太子留在金府一事十分不滿。
兩位老尚書一站出來,殿中許多臣子紛紛上書附議,蘇鈺瞬間成瞭眾矢之的。
若他們的言語能化作利箭,此時蘇鈺已經成瞭紮滿箭矢的靶子。
蘇鈺靜靜看著群臣激昂,甚至有人老淚縱橫,比見到侵犯大越的外敵還要激動。
未語之人一部分是還沒搞清現狀,腦袋裡全是漿糊,還有些人看清瞭兩王的意圖,但一時又想不出萬全之策。
蘇鈺始終未發一言,演戲需要對手,獨角戲不好演,演著演著眾人就疲憊瞭。
蘇鈺見他們說的差不多瞭,這才邁步上前。
眾人見瞭以為寧王要開始反擊,頓時又打起瞭精神。
隻蘇鈺未曾理會他們,隻從袖中拿出一封書信,望著宣平帝道:“臣這裡有一封太子手書要呈給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