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孟曉男病情第三次發作。
簡慈一看到後,顧不上擦自己手上幹涸的血跡,立刻開始實施搶救,但與此同時讓郭悅在旁邊孟曉男的生物數據和指標全部記錄下來。
並且又一次抽瞭幾管血。
郭悅雖然不太明白為什麼簡慈要和血液杠上,但還是如實照做瞭起來。
大約過瞭半個小時後,孟曉男的身體狀況逐漸再次平穩瞭下來。
不過在經歷過之前兩次後,所有人都知道這不過是暫時的。
說不定半個小時後又會再次發作。
郭悅這時不得不提醒道:“簡小姐,病人這樣反復發作,隻怕情況會不太好。”
簡慈看著躺在那裡的孟曉男,精致的眉眼間籠罩著一層沉色,“嗯,我知道。”
其實何止是情況不太好,再反復幾次孟曉男的身體肯定承受不住,就此死亡。
可問題是,孟曉男的身體並沒有任何隱性疾病,心包出血已經處理完,按理來說根本不會引發術後問題。
簡慈越發肯定,這不是一個單純的心律失常導致的阿斯綜合征。
於是當機立斷拿走瞭那幾罐血液,道:“我先出去一趟,如果病人再出現問題,你們去隔壁找我師兄陸泊言。”
郭悅眼睛“噌”的一下就亮瞭起來,下意識脫口:“是那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嗎?”
這讓簡慈不禁揚眉看瞭她一眼。
郭悅這時候才猛地反應過來自己說瞭什麼,於是連忙解釋:“不是,是剛才做心臟復蘇的男人嗎?”
簡慈唇畔輕勾瞭下,似有深意地嗯瞭一聲,“就是那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
郭悅那張小臉頓時微微紅瞭起來。
簡慈拿著那幾罐血直接下樓去瞭一趟研究所。
*
全然不知道簡慈已經離開醫院的陸泊言和秦時崢此刻兩個人還在VIP病房裡針尖對麥芒。
“秦先生,聽小師妹說暗害她的人被你帶走瞭,麻煩把人交給我。”陸泊言語氣客氣疏淡,像是在對一個陌生人說話。
作為最後獲得簡慈註意力的勝利方秦時崢眉眼隱隱帶著得意,“不用瞭,那人傷害小慈,我會親自處理。”
可陸泊言卻神色沉靜,“這種事還是不麻煩外人瞭。”
這一句話讓秦時崢狹長的黑眸漸漸變得幽深瞭起來,“小慈是我的未婚妻。”
其中的言外之意已經很明顯瞭。
陸泊言沉默瞭幾秒,隨即淡聲道:“沒想到秦先生入戲還挺深。”
這潛臺詞裡分明是知道他們之間的訂婚交易。
屋內的氣氛寂靜瞭幾秒。
隨後就看到秦時崢忽地勾瞭勾唇,眼神饒有深意地道:“沒有師兄的幫忙,我也沒有入戲的資格。”
陸泊言呼吸微頓瞭下。
被人戳到瞭傷疤,他的眼神冷漠,一雙眼眸帶著冷感,瞳仁裡像是裹著一層寒霜。
偏偏秦時崢像是故意似的,又風輕雲淡地說瞭句:“還得謝謝師兄。”
剛才陸泊言的話能騙得瞭簡慈,可偏不瞭他。
連秦江都知道,很顯然對於簡慈的訂婚早就瞭然於心。
很明顯這裡面有問題。
果然,陸泊言周身沉穩地氣息徹底涼瞭下來。
眼看著氣氛無聲且緊張起來,忽然病房的門被猛地推開。
郭悅神色焦急道:“陸師兄,病人情況又開始有些反復瞭,麻煩你去看一下。”
屋內隱隱騰升的硝煙味就此被戛然而止。
陸泊言愣瞭下,繼而皺眉,“小師妹……簡慈去哪兒瞭?”
郭悅連忙回答:“簡小姐出去瞭,說是有點事,讓我們如果遇到情況就來找你。”
“她有什麼事?”
“她去哪兒瞭?”
病房內兩個人同時出聲詢問。
郭悅這時才發現病房內還有另外一個人,不禁愣瞭下,然後才回答:“不知道,隻是看見她拿著幾管病人發病時抽出的血液就匆匆走瞭。”
一聽到這話,陸泊言就知道簡慈打算去做什麼瞭。
“陸師兄,請問你能現在過去看一看嗎?”郭悅忍不住再次催促道。
陸泊言淡聲應瞭一句,隨後才對秦時崢說道:“我希望秦先生等會兒能把人交給我,畢竟關於小師妹的很多事你並不清楚。”
說完就朝著門口走去。
隻是臨到門口的時候,陸泊言停頓瞭一下,語氣冷淡且平靜地陳述瞭一句,“更何況她能換第一個,就能換第二個,秦先生還是別太入戲。”
語畢,病房的門被重新關上。
窗外的天色還是陰沉沉的一片,似乎有種風雨卷土重來的意味。
昏暗的光線映在秦時崢的臉上,輪廓分明而又陰鷙。
VIP病房內就此陷入一片死寂中。
大約過瞭整整十分鐘後,秦時崢才拿出手機,對著電話那頭的衛北冷聲吩咐,“把人送上樓。”
電話那頭的衛北很快應瞭下來,“是。”
在醫院這種地方,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出現在這裡,算不上有多奇怪。
也就三分鐘的時間,人被提溜瞭上來。
男人還昏厥著,手腕已經被衛北用毛巾包紮起來做瞭緊急處理。
否則剛才拖下去的時候,人就已經沒瞭。
秦時崢看著眼前已經被打得面目全非的男人,鋒利的眉眼間滿是冷戾之色。
衛北站在一側,道:“五爺,我馬上把人潑醒。”
但還沒等動作,就聽到秦時崢沉聲地回瞭一句,“不用。”
衛北怔瞭下,雖然搞不懂,但還是站在一旁沒有輕舉妄動。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
窗外的天色就此暗瞭下來。
病房內的燈隨即被打開。
隻是整個房間的氣壓低得讓人不敢呼吸。
又過瞭一個多小時,陸泊言終於再次走瞭進來。
在看到地上那個人後,他周身頓出散發出一種威壓感。
他唇線繃緊,然後精準無誤的一腳踩在瞭男人那隻被挑斷手筋的手腕上。
哪裡還有半分溫潤謙和的樣子。
男人手腕上好不容易凝固的傷口再次崩裂開。
“唔!”
人被瞬間疼醒。
手腕上的血再次湧瞭出來,將毛巾徹底浸透。
男人捂著自己的傷口,渾身發抖,下意識地求饒,“別……別打我瞭……我招……我真的招……”
很明顯他是被簡慈那暴力血腥的毆打給打怕瞭。
陸泊言站在他面前,眼神冷漠,“誰派你來的?”
男人忙不迭地交代,“是小泉……小泉君……”
一聽竟然是雄川小泉,坐在那裡的秦時崢的氣息一變。
陸泊言沒發現,隻是繼續問道:“原因。”
男人立刻回答:“簡慈讓小泉君在國際上幾次丟瞭臉,他一時氣不過,就……就想讓我們把人處理掉……”
結果沒想到,不僅沒把人處理掉,對方差點把自己給打死。
當時要不是有人及時阻攔下來,隻怕自己現在已經被打成一灘爛泥瞭。
陸泊言向來溫潤的神情在這一刻徹底陰瞭下來。
他沒有再問下去,隻是對秦時崢疏冷留下一句,“人我帶走瞭。”
隨後他就讓隔壁的幾個醫生幫忙把人送去單獨的病房。
那些醫生看到這人渾身是血,也沒多想,就直接把人抬走瞭。
秦時崢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句話。
病房的門再次被關上。
衛北看著這一幕,腦海中不禁冒出無數個問號。
這人是誰?
為什麼敢這麼和五爺說話?
最重要的是,憑什麼把人帶走啊!
他不禁偷偷瞄瞭一眼自傢五爺,燈光下拓出瞭一層陰影,將他的五官映襯得更加深邃。
良久,才聽到秦時崢低沉出聲,“把雄川小泉給處理掉。”
衛北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就應瞭下來,“是。”
可等說完才反應過來,把雄川小泉給處理掉?
現在?
在Z國內嗎?
這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吧!
但在想到這件事事關大小姐,他覺得還是自己閉嘴做事吧。
大小姐就是五爺的逆鱗,別說處理區區一個雄川小泉瞭,估計要是哪一天雄川傢主要惹瞭大小姐,五爺也照下手不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