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涼。
簡慈是在一個多小時後到達郊區的研究所。
陸宗巖最近一直都在研究Q10,所以基本上都住在實驗室裡。
在聽到簡慈要過來的時候還挺高興,以為她是來幫忙Q10的項目進程,可在深夜看到她滿手是血的出現在研究所,他頓時大吃一驚。
他連忙上前,一臉的緊張和焦急:“你這是怎麼搞的?是手受傷瞭嗎?小祖宗啊,你難道不知道你的手有多金貴嗎?!你怎麼能這麼不好好愛護啊!”
他一邊說,一邊小心地檢查。
生怕簡慈的手真出問題。
要知道作為醫生,特別是拿手術刀的外科醫生,這一雙手可是重中之重。
更別提簡慈這種等級瞭。
那一雙手堪比頂尖藝術品。
真的是破個皮都不行!
簡慈不耐地抽回手,“是別人的血。”
陸宗巖一聽,立刻收起瞭那副擔心的表情,“哦,那沒事。”
簡慈沒有再廢話,直接將放在包裡的幾管血交瞭過去,“你立刻去做全方位分析!”
陸宗巖看到這幾根試管是京都醫院的,便知道這肯定是哪個病人的,於是也不敢耽誤,馬上接瞭過去,“好的。”
然後就轉身朝著實驗室快步而去。
簡慈則是先去瞭洗手間,將手上凝固的血跡沖洗幹凈,才朝著實驗室走去。
此時陸宗巖已經將血液制成標本放入儀器中。
屏幕上很快出現密密麻麻的數字,以及各種波浪線。
簡慈順勢坐在瞭屏幕前開始看瞭起來。
隨著項目越做越多,數據也變得越來越多。
從常規檢查的血細胞分析,到生化檢查的心肌標志物,緊接著繼續免疫和病毒。
幾乎所有的項目全部都做瞭一遍。
陸宗巖坐在一旁也同樣盯著屏幕看個不停,“看上去似乎沒有什麼問題。”
簡慈眉心微擰起,“難道還是晚瞭一步?”
難道血液一定要現抽現檢查才行?
慢一點都無法查出裡面的貓膩?
“師父,這病人到底是什麼問題?”一旁的陸宗巖翻來覆去看瞭好幾遍報告也沒有發現什麼問題,實在是覺得有些奇怪。
簡慈目不斜視地盯著屏幕,道:“阿斯綜合癥。”
這話讓陸宗巖有些疑惑,“阿斯綜合癥怎麼會需要血液檢查嗎?”
簡慈語氣有些凝重,“病人表現出的心律失常的阿斯綜合癥,但我覺得不止這麼簡單。”
陸宗巖被她這麼一說,不得不重新再次看起瞭屏幕裡的各種數據。
隻是看的眼睛都快花瞭,也沒看出點什麼問題。
期間隔壁實驗室的人跑過來說Q10那邊的數據出瞭點問題,簡慈索性就讓陸宗巖去處理,自己單獨留下來重新再做一次血液分析研究。
這一回,為瞭能夠更加精準,她直接換瞭圖像分析,親自用顯微鏡掃描每個視野,再配合自己做的電子計算運算系統。
很快屏幕上不再隻是單一的波浪數據,還有各種圖像赫然出現在她的眼前。
簡慈一點點地查看。
大約過瞭半個小時,陸泊言的電話打瞭過來。
簡慈一邊看,一邊按下瞭通話鍵,詢問:“喂,師兄,病人情況如何?”
陸泊言的聲音淡然,“我在盯著,人基本穩定,你現在在哪兒?”
簡慈滑動著鼠標,道:“我在實驗室裡,剛把所有數據分析出來。”
陸泊言知道她肯定不相信那份血液報告,又找地方重新做瞭一遍,便問道:“情況如何?”
簡慈原本還想說數據暫時正常。
可下一秒,當鼠標滑動到其中某一副圖像的時候,她的神色微微一頓。
幾秒後,眼眸隨即半瞇瞭起來,緩緩開口:“埃爾-C”
陸泊言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簡慈一雙漫不經心的眼眸此時晦暗莫測,“我發現瞭血液標本裡有埃爾-C的標志物。”
這下陸泊言的語氣也繃緊瞭些許,“發給我看。”
簡慈二話不說直接用手機拍瞭圖片發瞭過去。
半分鐘後,陸泊言的電話再次打瞭過來,語氣明顯沉重瞭很多,“的確是埃爾的標志物。”
埃爾的病毒是被合成的神經毒素,作為一個隻是心包出血的病人,按理說血液裡絕對不可能出現這種東西。
除非……
有人故意動瞭手腳。
“你這個病人的背景身份很深?”陸泊言沉聲地問。
簡慈眼神幽冷,“不深。”
陸泊言有些不解,“那怎麼血液裡會出現這種毒素?這種毒素國內根本不可能出現。”
對此,簡慈沒有出聲,隻是一直盯著那張圖像。
是啊,這種隻有在國際醫學會這種頂尖研究所裡合成出來的毒素怎麼會出現在孟曉男這種普通老百姓身上呢?
除非……
“她的背景不深,但她認識的一個人背景很深。”簡慈精致的眉眼裡透著薄薄的戾氣。
陸泊言:“誰?”
簡慈緩緩說出瞭一個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