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臨回來的時候,蘇莞正在眼巴巴地看著門外,見瞭他回來瞭,這才松瞭一口氣,問他:“如何瞭?!”
“給瞭一些解毒的藥。”他給蘇莞倒瞭一盞溫水:“莫要擔憂,不會有事的,那解毒藥藥效很好,就算是不能完全祛毒,也能讓他們堅持回到城裡,到瞭那裡找大夫,性命定然無憂。”
蘇莞聞言稍稍放心,雖然說她未必有多麼的善良,但是眼睜睜地看著人死在自己面前,實在是一件令人唏噓的事情。
李臨見她緩和瞭下來,然後問她:“六姑娘可是還要去摘些果子?!”
蘇莞搖頭:“不摘瞭。”被這麼一嚇,哪裡還有什麼心思摘果子。
李臨道:“那好,我便讓人安排馬車,咱們也回城去吧。”
“嗯,回城去。”
李臨遂命人安排馬車,將這三籮筐的果子也一並送上瞭馬車,打算讓蘇莞帶回去,分給府中的人吃。
兩輛馬車到瞭田莊路口的時候剛好碰見瞭那一群學子,他們也要回城瞭。
那老頭給周燃戒和錢無洗擠瞭毒血出來,又得瞭李臨送的藥,給人一人吃瞭一顆,又各自捏碎瞭一顆沾瞭一些水敷在傷口上,蛇毒在慢慢消退,也可以回城去瞭。
學子們一共四輛馬車,浩浩蕩蕩地走在前頭,李臨和蘇莞的馬車則是落在後面,因著前面的人趕著回城,所以馬車走得快一些,不知不覺,距離也是越來越大。
路上的樹木蔥蔥,有些漸染瞭秋意的橘黃,偶爾風吹來,有落葉飄飄落下,有一片落葉剛好從車窗飄瞭進來,落在瞭車廂裡。
蘇莞讓小桑將樹葉撿起,捻在手中仔細地看著樹葉的脈絡。
秋天已經來瞭。
馬車搖搖晃晃地往前走,不知道過瞭多久,蘇莞有些昏昏欲睡,正在這個時候馬車卻停瞭下來,蘇莞猛地一下清醒瞭過來,剛剛一抬頭,卻見李臨已經掀開車幔走瞭進來。
她一愣:“你怎麼過來瞭?!”
“莫怕。”李臨急忙解釋道:“前面有人打起來瞭,我過來這邊護著,你也安全一些。”
蘇莞這下子倒是懵瞭:“打起來瞭?!怎麼打起來瞭?!是剛剛那群人?!”
李臨點頭:“是他們,好像遇上瞭劫匪,我已經派人上去處理瞭。”
開路的人察覺到不對,便派瞭人上去,又讓一個人回來稟報。
李臨在邊上坐下,皺眉深思,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這群人莫不是運氣太差瞭一些,之前便遇上瞭蛇窩,回程又遇上瞭劫匪,而且這條路是回帝城的路,這裡離帝城也不遠,怎麼會出現劫匪。
怎麼說也是皇城腳下,何人這麼大的膽子敢在這裡搞事,怕是不想活瞭。
“這些人怕是別有目的,六姑娘不要離我太遠。”
蘇莞是個惜命的人,聞言自然是點瞭頭:“你放心,我不會亂跑的。”
這一幫學子在回程的路上遇上瞭劫道的劫匪,這群人都是學子,也沒幾個人有錢養得起護衛,故此護衛不過是五六個人,一經照面,就被對方打得落花流水。
劫匪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也不開口說話,一上來就想殺人劫財,好在幾個護衛抵擋瞭一會兒,然後李臨派過去的幾個護衛堪堪趕到,將他們趕走瞭。
若不然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今日要命喪與此。
等李臨和蘇莞的馬車趕到的時候,一群人坐在地上,瞧著有些狼狽,那跟著他們一起進城的老頭正在給幾個受瞭傷的人包紮傷口。
兩人下瞭馬車,看著這坐著一地的人,那些人見瞭二人,當時就激動瞭起來。
“溫孝郡主。”
“郡主!”
“今日多謝郡主和景元兄相救。”
李臨的身份,在場的人知道的淺薄,自然不覺得他手底下的護衛有這麼大的本事能將劫匪趕跑,以為是蘇莞帶來的人救瞭他們。
蘇莞看向李臨,李臨開口道:“你們如何瞭?!人都在這裡嗎?!”
有人道:“除瞭無洗兄不在這邊,其他的人都在,他的馬發瞭瘋,拖著馬車往林子裡跑瞭,方才那個護衛已經追上去瞭。”
另外有人臉色都白瞭,慌慌張張道:“若是無洗兄出瞭什麼事情,咱們該怎麼辦,那錢傢,豈不是要找咱們算賬。”
錢無洗同樣是今年科舉的進士,他這人喜愛到處玩,和大傢都玩得不錯,但是少有的幾個人知道,錢無洗乃是凌州錢氏的公子,錢氏一族在凌州是大族,而錢無洗,正是主傢的嫡系,錢氏的八公子。
要是錢無洗出瞭什麼事情,在錢氏的怒火之下,今日與他一同出來的人,誰也落不著好。
“什麼錢傢?!”
“凌州的錢傢!”
“無洗兄竟然是凌州錢傢的人?!”
“這個我倒是知道,無洗兄乃是錢傢八公子。”
“景元兄,煩請多派人去找找無洗兄,若是他出事,那就糟瞭!”
這些個名門望族的公子哥,比不得他們這些出身普通的學子,他們個個都尊貴的很,一旦某一個出瞭什麼事情,牽扯到的人那是都要遭殃的。
在錢氏的怒火之下,他們不覺得能保全自己。
李臨倒是沒想到錢無洗竟然還是凌州錢傢的人,聞言點瞭點頭,又派瞭兩人跟著追瞭過去。
“多謝景元兄。”
“多謝景元兄。”
“不必。”
錢無洗原先是自己準備瞭馬車,沒有和大傢坐在一起,在劫匪來的時候,他隻留瞭一個護衛保護自己,剩下的都派出去攔截劫匪去瞭,可是誰也沒料到這馬匹會突然發瘋,拖著馬車往林子裡跑去。
護衛想要出去拉停馬匹,卻見有個劫匪突然跳瞭上來,兩人打瞭起來,從馬車滾到瞭地上,馬匹繼續發瘋往前面跑去,越走越遠。
錢無洗此時已經發現事情不對,結合這前面掉進蛇窩的事情,怕是事情並非偶然,有人這是想要他的命。
他想瞭想,這個時候若是任由馬匹拉著馬車一直跑下去,怕是小命難保,他還年輕著,自然是不願意死的,於是他便爬瞭起來,艱難地扶著車廂走到瞭車廂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