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馬車將要到林子的盡頭,前面便是深不見底懸崖深淵,一旦掉瞭下去,便是粉身碎骨,絕無生還的可能。
錢無洗瞳孔一縮,半點都不敢遲疑,用盡瞭身上所有的力氣跳下馬車,想象之中的疼痛到來,他的一條腿撞在瞭一棵樹幹上,身子倒是落在瞭地上,在地上滾瞭一圈,弄得他一身狼狽
腿上的疼痛讓他額頭上瞬間就飆出瞭一層冷汗,但是他死咬著牙齒不敢大喊大叫,怕是將人招來。
正在此時,他聽到瞭噗的一聲,像是鋒利的刀劍刺入血肉的聲音,他猛地轉身看去,卻見他身後正站著一個黑衣人,那黑衣人正欲殺他,背後突然捅來瞭一把刀,直接將他穿瞭個透心涼,死得不能再死。
錢無洗慌忙爬開一些,黑衣人手中的刀掉落在地上,來人將黑衣人踹到一邊,過來要去扶錢無洗。
錢無洗心頭警惕:“你是何人?!”
來人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穿著一身的便衣,手中握著一把劍,看著像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護衛,容貌和身量都沒有什麼出彩的。
但是仔細一看又覺得他冷靜得可怕,根本不像是一般的護衛,甚至是...甚至像是傢族中培養出來的暗衛。
他道:“公子莫慌,我傢公子乃是李景元。”
“李景元?!”錢無洗一愣,“是他?!”
“正是,我傢公子見諸位遇上瞭事情,便派瞭我等上來處理。”
錢無洗聞言心中雖然有些疑惑,但也沒有再問。
但是眼下這個狀況,他也隻能信瞭來人,畢竟這個時候,他自己兩條腿都受傷瞭,對方要殺他很容易。
錢無洗道:“多謝你傢公子相救之恩,閣下,我現在兩條腿都動不得瞭,煩請閣下背我回去,之後定然重謝。”
來人點瞭點頭,過來將錢無洗背瞭起來,轉頭往林子裡循著來時的路回去,他走得很快,邊上的樹影在往後退去。
錢無洗經過瞭這一遭,兩條腿痛的厲害,他身心疲憊想要睡過去,可是腿上的疼痛和心裡的警惕又促使他清醒過來。
他舔瞭舔發幹的嘴唇,然後問他:“不知閣下姓名,改日我上景元兄府上道謝,也好謝謝閣下的救命之恩。”
“不必。”他冷淡道,“公子要謝,便謝我傢公子就是瞭。”
錢無洗疼的咬牙,嘴上卻道:“你救瞭我,便是我的恩人,我問一下恩人的姓名而已。”
“又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為何就不能說呢!”
“噯,你說你傢公子出瞭多少月錢給你,若不然來我這邊,做我的貼身護衛,本公子有的是錢財,保管你吃香喝辣的。”
這人受傷瞭怎麼還這麼多話,他的額頭跳瞭跳,險些將他丟下來。
錢無洗道:“你說話啊!”
他沉默瞭一瞬,怕是錢無洗再問,隻得開口道:“橘頌。”
錢無洗又問:“什麼橘頌?!”
“我的名。”他面無表情,“公子可以住嘴瞭。”
錢無洗哈瞭一聲笑瞭,扯到瞭傷口,痛得他咬牙切齒:“這名字倒是好聽。”
然後果然是閉嘴不再問瞭。
橘頌將人從林子裡背瞭出來,路上的時候還看到瞭錢無洗的那個護衛躺在路邊,護衛與敵人打瞭一場,最終是同歸於盡,死得不能再死瞭。
橘頌淡淡地看瞭一眼,繼續往前走去。
等兩人回到遇見劫匪那大路上的時候,錢無洗已經昏睡瞭過去,原先的人都在原地等著,見到有人背著錢無洗出來,當時便松瞭口氣。
“無洗兄如何瞭?!”
“有沒有事?!”
“怎麼樣瞭?!”
錢無洗在昏睡之中被叫醒,橘頌將人放瞭下來,錢無洗揉瞭一下眼睛,見到眾人,隻覺得活著真好:“我沒事沒事,就是摔傷瞭腿,多謝這位英雄救瞭我,景元兄,多謝瞭。”
李臨見他沒事,點瞭點頭:“無需客氣,快些回帝城去瞭。”
“對對對,趕緊回去。”
“今日真是太倒黴瞭,這接二連三出事,回去定然要找地方拜一拜,去去晦氣。”
錢無洗聽瞭這話,臉色便陰沉瞭下來,今日的事情,分明是沖著他來的,在場的人也是受瞭他的牽連。
“先回去,若是讓我查出來是什麼人做的,定然要他付出代價。”錢無洗咬瞭咬唇,然後問李臨:“景元兄,我的馬車落入懸崖瞭,可否與你一同。”
一眾學子原本有四輛馬車,一輛是錢無洗的,去的時候還有幾個人是坐他的馬車的,但回城時因著他被蛇咬傷,動作不便,其他人就坐瞭另一輛馬車。
李臨點瞭點頭:“可以。”
錢無洗松瞭口氣:“多謝,日後無洗定然報答。”
“無需。”
李臨倒是沒有和錢無洗坐一輛馬車,他將馬車留給瞭錢無洗,並且留下橘頌保護,自己則是去瞭蘇莞那輛馬車。
也不知道這一路還會遇上什麼事情,他需得留在蘇莞身邊才安心。
一眾人又重新上瞭馬車,浩浩蕩蕩地往帝城行駛而去。
好在這接下來這一路安穩無事,在進城門那一瞬間,所有人都松瞭一口氣。
李臨讓前面的馬車送錢無洗去找醫館,自己則是將蘇莞送回瞭晉寧公府,順道將那三籮筐的果子也送瞭過去。
在晉寧公府門前下車的時候,他對蘇莞道:“你莫要擔心此事,事情與你無關,我猜想著應當是錢傢的一些恩怨,待我知曉是怎麼回事,便寫信告訴你。”
“你在府中,安心呆著就是瞭。”
“那你......”蘇莞有些擔憂李臨的安危,他救瞭錢無洗,怕是要被牽扯進這些事情裡。
李臨道:“無需擔心我,再說瞭,我身邊還有遠遊呢,他也該回來瞭。”
蘇莞一頓,才發現這一次他身邊沒有遠遊在:“遠遊去瞭哪兒?!”
李臨嘆氣:“打架去瞭,這還是和你那表妹嶽霜有關,那小姑娘真的好本事,刺激人是一把好手,遠遊氣不過,和遊縱之比鬥去瞭。”
蘇莞眨瞭眨眼:“她這到底是拜瞭誰為師啊?!”
李臨笑道:“我倒是聽瞭一耳朵,好像是誰輸瞭,她就拜誰。”
遠遊是怕死瞭沾上這個麻煩,這不,拼瞭命想贏。
遊縱之與他的想法大概是差不多。
蘇莞嘴角抽瞭抽:“算瞭,由著她鬧去吧,你也忙去吧,我回府去瞭,不必擔心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