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莨和霍巖說不過,隻能將東西收瞭回來,心想著得瞭空閑定然是要重新準備一份。
幾人剛坐一會兒,薛老先生便來瞭。
他一來就瞪瞭霍老先生一眼,非常之戒備:“你怎麼也來瞭?來這裡做什麼?我告訴你,你都有兩個徒弟瞭,可不能再和我搶瞭。”
原來是怕被搶徒弟啊。
蘇莞趕緊是抱緊孩子,崽兒啊,你還小呢,可要不瞭這麼多師父。
霍老先生氣得吹胡子:“你胡說什麼呢?誰要和你搶瞭?”
不搶啊?
薛老先生總算是放心瞭。
他尋瞭個位置坐下:“若不是為瞭搶徒弟,你來做什麼?”
“自然是有事。”霍老先生看瞭他一眼,然後道,“我說,你想要搶人傢做徒弟,也不瞧瞧人傢父母同不同意?”
李臨道:“若是過來我這邊教,我倒是不覺得有什麼,畢竟技多不壓身,多學一些也無妨,不過若是要帶他走,那是萬萬不行的。”
蘇莞急忙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雖然說要學很多東西,她其實心裡也挺心疼的,但是她也知道,這是為瞭孩子有更好的將來,一時的付出與努力,待將來收獲的便是他的一生。
薛老先生的臉皮抽瞭抽:“李景元啊,我瞧著你就是故意的,想用這孩子綁住我,讓我給你辦事,你想得美啊你!”
李臨道:“恕我直言,便是我想要你給我辦事,你不樂意也是不幹的,何必多此一舉。”
霍老先生就說瞭:“我說你個老薛啊,這就是你不對瞭,人傢孩子還這麼小,你就盯著人傢,還是等他長大再來吧。”
薛老先生哼笑:“你又不是不知道,等他長大瞭我再來,那就得排隊瞭,排隊懂不懂?就算是要排,我也要排第一個。”
霍老先生懂瞭,於是就不說瞭。
李臨嘆氣:“行吧,你排第一,等他長大一些你再回來吧。”
薛老先生總算是滿意瞭:“這可說準瞭,可不能反悔瞭。”
“不反悔,不過到時候你別遲瞭就行瞭,遲瞭我就不保證瞭。”
“行。”
薛老先生得瞭答案,總算不鬧瞭,想想又覺得有點不對勁:“不是,我剛才答應什麼瞭?”
蘇莞道:“薛老,您答應瞭待孩子長大一些,就過來教他醫術,要做他的第一個師父,我替孩子謝謝您瞭。”
薛老先生:“......”
“不是,我什麼時候答應瞭過來的?我要帶他走啊。”
李臨咳瞭一聲:“就剛剛啊,薛老,您可是一代神醫,可不能是說話不算話的,這要是傳出去瞭,委實不大好聽是不是......”
“狗屁神醫。”薛老先生悶死瞭。
李臨為崽兒坑瞭一個神醫老師,心情不錯,他覺得既然有機會,醫術還是學一學的,總不能總是靠別人的。
而且......
“薛老,俗話說得好,一隻羊也是放,兩隻羊也是放,你瞧著多放幾隻唄,徐傢的小姑娘你覺得如何?張傢那三呆子如何?”
薛老先生牙齒都要痛瞭:“你哪兒聽來的俗話說?俗話說它沒說這個!沒說!”
李臨想瞭想,哦,俗話它真沒說這個。
於是他看向蘇莞。
蘇莞不好意思地笑笑,哦,這是她說的,俗話它說沒。
不過她覺得今天就可以瞭,若是再說下去,這位主兒怕是要撂擔子不幹瞭,至於旁的事情,到時候再說吧。
“好吧,俗話它沒說,不過您若是樂意教那是最好的,若是不樂意,我們也不好強求,到時候再另外請就是瞭。”
薛老先生聽瞭這話,總算是滿意瞭一些,順著坡下瞭:“到時候再說吧。”
蘇莞又道:“您既然來瞭,一會兒與大傢一同用飯唄,您與霍老又是舊識,既然聚在一起,當是一起喝幾杯,說說話,我讓人給你們準備一些好酒。”
薛老先生聽瞭,這就舒服多瞭:“行啊。”
不久之後,一行人便在客苑設瞭宴席,也邀請瞭客苑的一眾人來喝酒。
蘇莨還是個少年,也不喝酒,他吃完瞭就來瞭蘇莞這裡看孩子,然後又與蘇莞說瞭他的想法。
蘇莞是真的吃驚瞭。
“你也要去西魏?”
“去。”蘇莨道,“我仔細想過瞭,人生在世,總不能碌碌無為,靠著祖蔭過日子,總是要去做點有意義的事情。”
“而今東趙天下太平,也並無我的用武之地,日後的晉寧公府,便是文臣門第瞭,軍中的一切,我能觸及的並不多。”
“而且我師父先前的事情,我也是放不下,我既然是拜瞭他為師父,那麼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想做的,未完成的,我總要去替他做的,沒有道理師兄要去,而到瞭我這裡卻不用瞭。”
“若是不去,我覺得我這一輩子都過不去的。”
蘇莞不知該說什麼好,最後隻得道:“可是你還小啊。”
“我不小瞭。”
蘇莞嘆氣:“你有這樣的想法,我很是欣慰,可卻也舍不得你去。”
“有時候覺得你安安穩穩地度過此生,也是挺好的,可有時候又覺得,你能長進,有自己的志向和想法,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也是不錯的。”
“不過你要記得,你不是一個人,你有父母有祖父祖母,你做出這個決定,並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也並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
蘇莨道:“這個我知道,待回去瞭,我定然會說服他們的。”
“其實我清楚,若是我說瞭這個,祖父定然會同意的,昔日他也是一無所有,憑著自己拼出這一身功績來,既然他自己做得,沒有道理到瞭我這裡便不準瞭,或許他還會覺得我有他當年的氣魄。”
“祖母可能會心疼,會不舍,但她也是經過當年的,也會答應的。”
“剩下的,便隻有父親和母親瞭,父親...他雖然也是不肯的,但若是我堅持,他也不願將我困住,他這人,更是希望我們能高興,此生無憾。”
“大約唯一不好說的,便是母親瞭。”
“母親她...她大約隻是希望我一輩子平平安安的,日後娶妻生子,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至於什麼功業,什麼天下,那都是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