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話已說出口,便忍不住心懷期待,他看著雲音音,期盼從她眼中看到一絲不舍。
可不舍沒看到,倒看到她眼中的閃躲。
“葉廷,你,你是不是……”雲音音抿唇,對於要問的問題有點難以啟口。
她的為難,她的意有所指,讓葉廷心頭顫抖,於是搶在她全部問出之前,便急忙否認,“當然不是瞭。”
“我話還沒問完……”
“你難道不是問我是不是喜歡你?”葉廷用力全部的力氣,才能那麼輕松的說出這句話。
他這麼直接,倒讓雲音音不禁尷尬瞭,“呵呵,你也別這表情啊……搞的我多自戀一樣……”
“你本來就是自戀。”葉廷不客氣嘲笑。
“切,要不是你剛才表現的那麼戀戀不舍,我才不會多想呢!”
一來一去,倒沒瞭一開始的尷尬,那麼一瞬間,葉廷突然感覺,兩人又回到瞭兩年前的時候。
如果能一直這麼留在她身邊,用朋友的身份陪著她,也是可以的吧……隻要我偽裝的夠好,便會沒人知道我愛她瞭吧……
可下一秒,這想法便被他給自我否決瞭。
因為他很清楚,自己偽裝不瞭那麼好,軒轅覆更不可能半點發現不瞭。
“你愣在這幹什麼呢?走啊!”
雲音音拽瞭下葉廷袖子,叫醒瞭發呆的他。
“知道瞭,走吧。”
葉廷嘆息,瞧瞧,她對自己,永遠簡單粗暴,哪有半點在軒轅覆面前的嬌羞乖巧。
罷瞭罷瞭……
苦笑一聲,葉廷跟上雲音音步子,貪戀著最後陪伴她的一點時光。
“我聽那天子的話,過兩日便給你和軒轅覆安排大婚瞭?”葉廷口吻裡,是盡力掩藏的羨慕和酸楚。
雲音音撇嘴,“他還想給皇叔安排四妃呢!”
“所以後日大婚不一定會舉行?”葉廷的口吻中有一絲竊喜。
“應該吧,皇叔說過我們會回大雲大婚的,而且我母後小姨她們都在大雲,我自然是希望大婚的時候,有她們在場的。”雲音音說著突然看向葉廷,嘻嘻笑道,“到時候你和白巖也去,你們給我當伴郎!”
葉廷笑笑沒說話。
兩人走走說說,很快出瞭宮,看著侍衛牽過的馬車,葉廷說瞭句,“走著回去吧,我想順便逛逛街。”
“行啊,我也很久沒逛瞭。”
街角一處首飾鋪子內,銀桑看著街上說說笑笑,並肩逛鋪子的男女,氣得手上金釵都快捏變形。
“都嫁給軒轅瞭,竟還這麼不安分!當街和人這麼卿卿我我,雲音音,你可真夠不要臉的!”銀桑越說越氣,想到上次看到的場景更加氣憤。
更加認定所有的錯都是因為她。
“如果不是她水性楊花,軒轅那麼驕傲優秀的人,又怎麼會和一個普通丫頭攪合到一起!”
旁邊的嬤嬤聽到銀桑的吐槽,又見她氣的臉都變色,當下黑瞭臉。
“公主這麼介意旁人幹什麼!聽說太子今日闖宮,若他真翻身瞭,你就該準備進宮的事瞭。”
銀桑聞言不屑冷哼,“等他能翻身再說吧,再說瞭,妹妹的下場嬤嬤也看到瞭,我可不想走她舊路。”
“走不走,可不是由公主你自己意願的。”嬤嬤語氣變得不悅,“陛下送公主過來,可不是白送的。”
銀桑見雲音音走遠,又錯失瞭一個跟蹤她的機會,轉頭瞪瞭那嬤嬤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你勞嬤嬤你在這時時念叨。”
“再說瞭,嬤嬤要是這麼上心,不如主動去打聽打聽看看,那太子有沒有隨嬤嬤的心意,真的翻瞭身!”
嬤嬤臉色瞬間難看,不過這麼長時間相處,她也知道,銀桑性子強硬腦子又聰明,真要得罪她,自己怕是也不好過。
於是隻好又軟下語氣,“我就是提醒公主一句,畢竟,跟著公主來大洲的,不止一個老奴。”
銀桑又哼瞭聲,甩下手中的金釵,很是煩躁的說瞭句,“回去吧。”
……
天牢內,宣傾城身形枯瘦的坐在角落,雙眼無神,表情呆滯,身上早沒瞭大洲第一美人的半點光圈。
“見過太子!”
走道外,獄卒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呆滯的雙眼有瞭一絲動容,隨著腳步聲靠近,她低垂的頭緩緩抬起,可看到的,卻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
她搖頭,以為剛才是自己聽錯瞭,於是再次將頭低瞭下去。
獄卒按照軒轅覆的命令,上前打開牢門,將白巖放瞭進去。
白巖一步步靠近,天牢內刺鼻的味道讓他不由皺眉,舉起袖子輕掩口鼻,步伐直到停在宣傾城面前,她垂下的頭都沒抬起。
直接靜謐的牢房內,響起一聲輕喚。
“阿姐。”
宣傾城身子明顯顫抖瞭一下,這個稱呼……幾十年沒人叫瞭……
是出現幻覺瞭吧,終於要解脫瞭嗎?
“阿姐!我是阿巖。”
一聲阿巖,在宣傾城死寂般的心上砸出千層浪,她幾乎是迫不及待抬頭,費力的看著這個立於自己眼前的高大身影。
可她最近身子太差瞭,差到眼睛看人都吃勁瞭,她用手撐著後面的墻,費力的站起來。
縮短瞭距離,她才勉強看清楚眼前男人的那張臉。
似乎,和遙遠記憶中高大偉岸的阿爹,真的有幾分相似,可她不敢相信,她用已經嘶啞的聲音費力尋問,“你,你今年多大?”
雖說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可這副身子與她終極是一母同出,見她如今這副模樣,白巖本能的心酸不舍。
主動彎下身軀,將臉送至她面前,並用手擼起散落在她臉上的頭發,好讓她更加清晰的看清楚自己的模樣。
“阿姐,我今年三十瞭,蠱族出事那年,我應該是兩歲半。”看著神情逐漸激動的宣傾城,白巖繼續說道,“是東爺爺救瞭我,他和我說,我長的,有五分像阿爹,和阿姐,卻有七分相似。”
“東爺爺……滿臉黑痣的,東爺爺嗎……”
“是的。”
宣傾城聲音突然哽咽起來,枯瘦的手更是忍不住摸上白巖的臉,“你,你真的是阿巖?你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