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鈺珠曉得陸明哲是這雲州城的王者,什麼都不怕的。
可她一直以為此人還算是個君子,縱然是冷情冷心,不過做事情還算有些分寸。
不想他竟然動手將她抱瞭起來。
“陸明哲!!”沈鈺珠第一次喊瞭陸明哲的全稱。
陸明哲卻將她輕輕放在瞭馬背上,翻身上馬將她籠在懷前。
盛年男子的氣息瞬間兜頭將沈鈺珠罩住,她的呼吸微微凝滯。
臉色也漲得通紅,罵到瞭嘴邊的話硬生生憋瞭回去,壓低瞭聲音急促道“長公子,您自重!”
她的頭緊緊貼著身後陸明哲寬厚的胸膛,貼得很近。
她都能聽得到身後人低笑時,胸膛傳出來的震顫。
“沈大姑娘,既然答應本公子的事情,就要說到做到。”
“之前在茶樓裡,我們不是已經說好瞭嗎。”
“你助我擺脫相府千金,我帶你去京城,我們各得其所。”
“既然是演戲,就要做成套給別人瞧著才行。”
他似乎心情很不錯,低聲笑瞭出來道“我們將戲碼做得越足,看戲的人越多,你我想要達成的目的才能實現。”
沈鈺珠抿瞭抿唇,緊緊閉瞭閉眼壓低瞭聲音冷笑道“長公子果然好謀略!”
“呵呵!那是自然!”
“駕!”陸明哲穿戴著馬刺的腳狠狠踹瞭一下馬肚子,馬兒瞬間飛奔瞭出去。
沈鈺珠都來不及驚呼,被陸明哲帶著沖瞭出去。
半柱香後,整個雲州城都炸開瞭鍋。
縱然是普通人傢的子弟也不會這般離經叛道。
婚約沒有,媒妁沒有,什麼都沒有。
陸傢長公子和沈傢嫡女便像是兩個任性的孩子,將整座雲州城當成瞭他們玩兒鬧的場所。
連著幾天,陸傢長公子都會帶著沈傢大姑娘招搖至極的出現在街頭。
城外賞雪,參加詩會,酒樓喝酒,茶館兒聽說書人講故事……
幾乎是形影不離,蜜裡調油。
陸傢的人像是啞巴瞭一樣,對於這樣的事情沒有絲毫的回應。
沈傢主母陸嬰卻徹底病倒瞭,不敢管,也管不瞭。
沈鈺珠所在的攬月閣裡氣氛更是古怪到瞭極致,所有人認為沈鈺珠這樣做當真是不合適。
但是她們曉得沈鈺珠最是個有主見的姑娘,這麼做是有原因的。
可連著這麼幾天下來,他們看到的隻有荒唐,卻看不到別的什麼來。
張媽到底是忍不住瞭,在沈鈺珠得瞭陸明哲的信兒,穿戴好衣服,披上大氅走到門邊時。
她上前一步擋在瞭門口,小心翼翼看著沈鈺珠,幾乎要哭出來瞭。
“主子,老奴知道這話兒老奴說出來不合適。”
“可老奴仰仗著主子小時候,老奴喂養主子幾天,今兒老奴有話說!”
沈鈺珠神色一定,臉色冷清,心頭卻暗自嘆瞭口氣。
“長公子還在外面等著我,有什麼話兒您等我回來再說。”
“主子!”張媽抬眸哀求的看著沈鈺珠道“主子,這麼下去不是個事兒。”
“長公子若是真心待您,便該是請瞭媒人來!”
“可現下陸傢那邊的人,一點點的動靜兒都沒有,這是晾著您吶!”
“您也長些個心眼兒,沒得被人害瞭去,若是名聲毀瞭,以後再嫁人……”
“張媽!”沈鈺珠的眸色微微一沉。
張媽張瞭張嘴不敢說出來瞭。
沈鈺珠淡淡看瞭她一眼道“你我主仆一場,我曉得你對我的真心。”
“可這路是我走,不是您替我走,怎麼走,走去哪兒,那是我說瞭算的。”
張媽臉色一僵,閉瞭閉眼緩緩退後,再也不敢說一句話兒出來。
沈鈺珠緊瞭緊身上的墨狐裘披風走出瞭攬月閣,身上披著的披風還是陸明哲這些日子送給她的。
白狐裘固然名貴,墨狐更是難得,有市無價。
這些日子但凡是陸明哲的好兒,她一概收下,配合得也算是天衣無縫。
她再一次走出瞭沈府的大門,站定在門口卻微微一愣。
停在沈府門口的不再是陸明哲喜歡的馬兒,今兒倒是來瞭一輛裝飾很華麗的馬車,像是行遠路的樣子。
沈鈺珠一愣,走瞭過去。
馬車的簾子掀瞭起來,陸明哲從裡面鉆瞭出來,親手將沈鈺珠扶上瞭馬車。
馬車內部更是寬敞明亮,車簾都鑲嵌著大顆的南珠,隨風而動熠熠生輝。
正中放著一張小幾,羊脂玉茶盞擺在上面,旁邊還有煮茶用的紅泥爐子。
沈鈺珠轉過臉看向瞭幫她斟茶的陸明哲,今天陸明哲穿著一件天青色繡梅紋的錦袍,外面同樣也裹著墨狐裘披風。
他點茶的動作行雲流水,舒暢至極,端著一盞茶送到沈鈺珠的面前。
茶香四溢中,馬車也動瞭起來,緩緩朝前行去。
看著沈鈺珠微蹙的眉頭,陸明哲心頭一頓,抬起手想要將她眉頭間擰起來的小疙瘩撫平。
沈鈺珠歪歪偏過臉,躲開瞭陸明哲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