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鈺珠猛地抬眸看向魏氏,眉頭狠狠蹙瞭起來。
今天這一出子打瞭她個措手不及,還是選在慕修寒不在京城的時候。
可自己一向管束下人很嚴格,雲香和春熙這兩個丫頭絕對不是那種胡亂出錯兒的人。
她倒是要瞧瞧,他們還能玩兒出來什麼花招?
不多時劉嬤嬤帶著幾個嬤嬤將跪在地上的雲香和春熙團團圍住,當著眾多人的面兒搜瞭起來。
雲香和春熙之前跟著大小姐在沈府的時候,雖然受瞭些坎坷,可從來沒有受到過如此的屈辱。
兩個丫頭拼命咬著唇,紅瞭眼眶。
眼淚在眼底打著轉兒,具是想著不能給大小姐丟人,強行忍住。
突然劉嬤嬤一聲尖叫,喊瞭出來。
“夫人!在這裡!夫人請看!!”劉嬤嬤居然真的從春熙的身上搜出來一隻冰玉鐲子。
她忙喜滋滋的拿到魏氏的面前邀功。
沈鈺珠心頭一個機靈,看向癱坐在地上的春熙。
春熙臉色煞白,她真的是不知道為何會這樣。
她從來沒有見過什麼冰玉鐲子,可剛才偏偏從她腰間的一個香囊裡搜出來這個東西。
這香囊還是今兒傍晚她服侍自傢主子用飯的時候,前院的紫鳶親自送給她的。
彼時她看著後面小廚房裡事情,準備一會兒服侍主子用飯。
不想紫鳶拿著一隻香囊給她說,幫她縫制的,今兒才做好送給她做禮物。
紫鳶是春熙剛來侯府認識的一個夥伴,兩個人是同鄉,倒是聊得來。
她是靜逸院的三等丫頭,她還同紫鳶旁敲側擊打聽瞭許多府裡頭的事情。
彼時她接過香囊的時候覺得沉甸甸的,紫鳶說那是縫在香囊夾層裡的許願石。
她那時心頭覺得有些奇怪,許願石哪裡有這種的。
不過彼時亂糟糟的,先是服侍大小姐用飯。
結果用過飯後,大小姐就被帶到瞭這裡。
她一世惶急,居然忘瞭香囊的事兒。
如今眼睜睜看著劉嬤嬤將她腰間掛著的香囊扯瞭下來,還從裡面拿出瞭鐲子,所有的片段都連瞭起來。
她被紫鳶算計瞭。
春熙猛地抬眸看向站在魏氏身後的那些丫鬟婆子們,哪裡還有紫鳶的影子。
不!不可以!
她不能讓主子跟著她受牽連。
“侯爺!夫人!!”
春熙忙磕頭道“這香囊不是奴婢的!是夫人身邊的紫鳶傍晚時分送給我的!”
“大膽賤婢!都到瞭這個份兒上,你還要狡辯!”魏氏一拍桌子。
“我身邊的紫鳶幾天前便回瞭老傢,去看生病的老娘,今兒怎麼能送你香囊?”
“這冰玉鐲子可是何姨娘一直戴在身上的,怎麼就到瞭你的手中?”
沈鈺珠的呼吸也漸漸變得困難瞭起來,像是被濃烈的迷霧堵住瞭口鼻,胸口一陣陣的壓抑銳痛。
她猛地搶上幾步,堵住瞭劉嬤嬤的去路,搶過瞭她手中捏著的冰玉玉鐲。
她定睛一看,眉頭狠狠蹙瞭起來。
不是那隻!
之前沈鈺珠看到何姨娘拿出來的那隻冰玉玉鐲,玉鐲裡面還內雕著繁復的花紋。
花紋和慕修寒給她看的那一隻,還有她娘親留給她的玉佩上的花紋,是一整套的。
眼前這一隻冰玉玉鐲雖然也貴重,可除瞭水頭好,沒有任何花紋。
沈鈺珠狠狠吸瞭一口氣,夏桃原來說的是這一件玉器寶貝。
看來即便她是何姨娘身邊的心腹之人,那個隻有何姨娘知道的秘密,也沒有告訴她。
此番沈鈺珠心頭一陣陣的發緊,何姨娘那個準備和慕修寒做籌碼的秘密,永遠爛在瞭她的肚子裡瞭。
頓時一陣陣的無力感襲來。
劉嬤嬤忙將沈鈺珠手中捏著的鐲子搶瞭下來,繞開瞭有些怔忪的沈鈺珠。
“夫人,您過目!”
魏氏掃瞭一眼,冷冷看著沈鈺珠道“這冰玉鐲子可是侯爺賞賜給何姨娘的,整座侯府獨一份兒。”
“如今卻出現在一個剛從鄉下來的丫鬟身上……”
魏氏死死盯著沈鈺珠,話語間調子拉得有些長,將鄉下兩個字狠狠咬瞭出來。
“來人!拿下!”
“等一下!”沈鈺珠沉聲道“此件事情頗有蹊蹺,等世子爺回來再定奪!”
“呵!”慕熙彤緩緩站瞭出來,冷冷看著沈鈺珠笑道。
那一笑百媚天生,沈鈺珠心頭一陣陣發寒。
終於明白這個女人今天下午為何來看她瞭?
慕熙彤實在是太自信狂妄瞭,估計這個局早就是她和魏氏私底下設計好的。
這個女人睚眥必報,何氏害得她挨瞭板子,她便讓何氏去死!
下午她主動帶著人來她的墨韻堂,哪裡是來示弱,分明就是挑釁!
“沈氏!你如今毒殺姨娘,奪走何姨娘的冰玉鐲子,當真是恬不知恥。”
慕熙彤冷笑瞭出來。
“何姨娘之前隨著我爹爹征戰南北,卻是死的這般淒苦,你還敢狡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