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乞丐苦著臉道“回少夫人的話兒,小的那個時候很怕這些貴人們。”
“咱們這些活的像是螻蟻一樣的小賤種,被貴人們捏死那是常有的事情,隻看到那人模糊的探出車窗的半個身影。”
“很快馬車就走瞭!”
“那馬車走瞭以後,瘋女人徹底瘋的厲害,跌跌撞撞朝著城內的方向跑瞭過去。”
“你還記得那是個什麼時候?”
少年乞丐忙道“回少夫人的話,差不多是天剛亮的時候。這個小的還是記得很清楚的,頭天晚上那個女人瘋病犯瞭攪合的所有人不能睡,才被趕瞭出去。”
“所以就是天色剛亮瞭的時候。”
沈鈺珠緩緩站瞭起來,走到瞭窗戶邊,推開瞭車窗看向瞭外面的天色,黑沉沉的,有些下雪的意思。
其實一切都已經清楚明瞭,也不必再問下去,如果她猜得沒錯的話,那天早上安傢少奶奶就那麼瘋瘋癲癲闖進瞭杜府。
想必她的兒子藏在杜府的消息也是馬車裡的人告訴那個女人的,正好那天早上也是蠱毒發作的時候。
安傢少奶奶用那麼大的力氣刺死瞭杜子騰,因為她已經出現瞭幻覺,眼前的杜子騰不是救瞭她兒子的恩人,大概就是輪著欺負瞭她的惡人。
為瞭護著自己的孩子,一個母親瞬間爆發出來的力量可是強大至極的。
她緩緩閉瞭閉眼。
吳長貴小心翼翼看著沈鈺珠,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沈鈺珠吸瞭口氣道“吳先生,你去查吉祥車行,還有從今往後,我要讓那傢車行在京城開不下去,你曉得怎麼做?”
吳長貴眼底精光一閃,他們世子爺的天機門這些年跟著世子爺開始從良瞭,之前整人的時候可沒少下死手。
區區一個吉祥車行,就等著完蛋吧!
“這兩個孩子京城是不能待瞭,一起送到涿州吧。”
兩個小乞丐臉上掠過一抹驚慌,不知道為何要把他們兩個送到涿州去,一個個臉色瞬間變瞭幾分顏色。
沈鈺珠溫瞭幾分語氣道“不要害怕,我雖不是什麼好人,但是我從不亂殺無辜。”
“你們兩個今兒從我這裡出去後,保不準就被人盯上瞭,去涿州給你們一個安穩的生活。”
兩個小乞丐這才松瞭口氣,沖沈鈺珠磕頭道謝後,被門口守著的胡三娘帶瞭出去。
吳長貴躬身立在沈鈺珠的面前道“少夫人,這事兒該怎麼辦才好?”
“世子爺和七殿下那邊好像失去瞭音信一樣,送過去的信都石沉大海。”
吳長貴這一次不曉得世子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行軍佈陣法,一路上任何消息都沒有傳回來,即便是他們天機門的人都查不到任何的消息。
沈鈺珠緩緩道“世子爺有世子爺的打算,我們不要打亂瞭他的計劃,雖然我也不曉得他到底有什麼計劃。”
“罷瞭,備車,我去一趟杜傢。”
有些話兒,她得和春熙說清楚。
吳長貴忙退瞭出去,給沈鈺珠準備馬車。
沈鈺珠乘著馬車來到瞭杜傢,此時已經到瞭正午時分,暗沉沉的雲將陽光遮擋的嚴嚴實實,不像是正午倒像是午夜。
沈鈺珠的馬車停在瞭杜府的門口,杜府的門口已經掛起瞭白色燈籠,外面寫著兩個祭字兒。
因為杜傢人沒有對外公開發喪,朝廷裡的官員們很少來吊唁的。
除瞭大理寺杜子騰的幾位好友過來幫忙,其他的官員一個也沒有。
杜子騰平日裡為人耿直,剛直易折,不光是得罪瞭權貴,連著朝中的大臣也一並得罪瞭去。
現在又是多事之秋,那些墻頭草輕易不敢宣誓自己的立場。
倒是京城的百姓幾乎要將杜傢設在京郊的祭拜之所給擠破瞭去,人人都不願意打擾杜大人的遺孀,便是傢傢戶戶做瞭白花偷偷放在瞭杜府院子的外墻上。
久而久之,杜府所在的整條街都被白花傾蓋,深秋的風激蕩起瞭這些白色花朵,給人感覺分外的震撼。
一朵白絨花隨著風落在瞭沈鈺珠的腳下。
沈鈺珠彎腰將白花撿瞭起來,輕輕捏在瞭手中,大步走進瞭杜府的門庭。
杜府的人現在看到沈鈺珠都像是見到瞭自傢人一樣,將她直接迎到瞭正廳。
還沒有走到正廳就聽到瞭一陣吵鬧聲,還夾雜著哭泣聲。
沈鈺珠眉頭皺瞭起來,一聽那個聲音便曉得是杜傢的幾位長輩們從橫州來瞭。
她眼皮子跳瞭跳朝著正廳走瞭過去,遠遠看到正廳裡坐滿瞭人。
親人們總不能一直守在靈堂裡,需要歇一歇。
此時杜老爺和杜夫人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