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哲命跟著的屬下散開瞭到處去找何奈一的下落,沿路也遇到瞭一些在林子裡躲雨的流民,可都沒有人見過一個小姑娘。
陸明哲的心頭漸漸變得捉急瞭起來,第一次因為另一個女人而沉甸甸的,這讓他更加慌亂不知所措。
前來稟告的護衛沖陸明哲躬身行禮道“啟稟長公子,左右兩側但凡是能避雨的亭子,破廟都找瞭,沒有找到何姑娘。”
“若是再往南找就到瞭周興大軍的地盤兒瞭,東側是山脈,西面就是河瞭!”
“你再說一遍!”陸明哲腦子裡微微一亮,似乎抓住瞭什麼東西。
那個護衛一愣忙重復道“若是再往南……”
“不,最後一句!”陸明哲聲音沉瞭下來。
“哦,西面就是一條河,河面很寬的,怕是何姑娘……”
陸明哲狠狠抹瞭一把臉上的雨水“去河邊!”
幾個人當下也不敢多問,跟著陸明哲朝著河邊騎著馬疾馳而去。
陸明哲居然還在心頭記著何奈一同他說過的一句話,那就是她喜歡水。
既然她難過到要瘋瞭般地離開瀘州城,必然會去找自己喜歡的地方散心。
可是河邊到處是密密麻麻的灌木林,兵荒馬亂的,不曉得多少流民吃不飽飯。
那些強壯的流民就在河邊砍瞭木頭搭建起瞭草屋,霸著河邊的有利位置,每日裡捕魚,擺渡賺幾個散碎銀子,若是遇到瞭落單的旅人,自然逃不過他們的毒手。
陸明哲現在不停地祈求何奈一沒有來這裡,如果她真的因為和自己生氣置身於險境,他會不安的,非常非常不安。
夜色越發濃重瞭幾分,黑暗中傳來瞭不知哪兒來的慘嚎聲,瞬間又消散不見。
陸明哲心頭隨著這一聲慘嚎狠狠抽瞭抽,忙順著那女子的慘嚎聲追瞭過去,不想剛追出沒多遠,身後不遠處傳來瞭一個女孩子的怒斥聲,隨後歸於沉寂。
這個聲音陸明哲實在是太熟悉瞭,這些日子,何奈一幾乎將他的門檻兒都踩爛瞭,在他耳邊不停地聒噪。
雖然大部分她說的話,他都當做瞭耳旁風,可何奈一的聲音有點兒軟糯,很容易被人聽出來。
陸明哲哪裡還敢再停留,打馬朝著剛才聲音發出的地方狂奔而去。
果然在河邊看到瞭一排簡陋的木頭屋子,大大小小差不多也有二三十個,陸明哲一眼看過去竟是不知道剛才何奈一的聲音到底從哪個木頭屋子裡傳出來的。
他心頭發瞭狠,從最開始的木頭屋子,一腳踹開瞭門,露出裡面兩個正在分贓的壯年流民。
那兩個目露兇光朝著陸明哲沖瞭過來,卻被陸明哲帶來的護衛一巴掌拍暈瞭過去。
就這樣陸明哲像是瘋瞭一般,沿著這些木頭屋子的門踹,一間接著一間的踹。
動靜兒很大,可那些兇悍的流民被陸明哲身上的濃烈殺意震懾住瞭,倒是不敢說什麼瞭。
直到一個木頭屋子裡鉆出來上半身赤裸著的男人,臉上的刀疤橫貫著鼻梁而過,手中提著一件女子的外衫。
陸明哲和那個人迎面撞瞭上去,通過木頭屋門口滲出來的微弱火光,他一眼就認出來那外衫就是何奈一的。
陸明哲頓時腦子裡嗡的一下,一片空白,此時那個男人走出來的簡易棚子裡傳出來何奈一的呼救聲,隨後是毆打的聲音。
他再也忍不住瞭,朝著那棚子沖瞭過去。
“哪兒來的不長眼的,想壞爺爺的好事!爺爺我……”
那粗糙漢子咒罵的話還沒有完全罵出來,嘴巴裡的血卻湧瞭出來,低下頭不可思議看著刺穿自己喉嚨的寶劍。
陸明哲看也沒看他一眼,劍鋒抽瞭出來,滴著血卻一腳踹開瞭虛掩著的門。
從裡面又沖出來兩個男人,這兩個人比剛才那個稍顯精瘦一些,提著缺瞭口的鈍刀想要砍向陸明哲。
陸明哲一個人一劍,結果瞭這兩個人的性命。
他彎腰沖進瞭草棚子,眼前的一幕讓他的呼吸都有些凝滯,憤怒,自責,愧疚……
這些同時湧上瞭心頭。
何奈一此番外衫和罩裙已經被扒瞭下來,臂膀和前胸都裸著,襯裙上沾著血跡,是她的腿被劃傷瞭。
此時她死死蜷縮在瞭棚子的角落裡,渾身瑟瑟發抖,抬眸看到瞭陸明哲後登時驚呆瞭。
沒想到他居然救瞭她,隨後她哇的一聲大哭瞭出來。
“你走!你走開!我不要見到你!”
她是真的不想見他,尤其是以現在這樣不堪的樣子面對他。
陸明哲脫下來早已經濕透瞭的外袍,走瞭過去。
何奈一拼命地掙紮著,卻被陸明哲用衣袍緊緊裹住瞭身體,她漸漸安靜瞭下來。
激烈的反抗卻變成瞭深切的依戀,緊緊靠在瞭陸明哲的懷前,不停地抽泣著。
“我沒有……嗚嗚嗚……我沒有失瞭身子!”
“我和他們拼命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