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封賞

作者:懶橘 字數:2203

“寶寧侯?”

拿到聖旨的時候,許澄寧腦袋嗡嗡的,以為自己聽錯瞭。

傳旨的太監笑容十分討好:“何止呢,聖上還復瞭您的狀元功名,授正三品翰林大學士之位,隻等官服做好,您就可以新官上任啦!”

也就是說,她不但是數朝以來第一個女侯爵,還是第一個女官!

太監悄悄對她道:“這些都是太子殿下力排眾議,為小姐爭取到的,太子待小姐的心意,可是天地可鑒啊!”

女子為侯為官,史無前例,因此秦弗在朝中提出來的時候,遭到瞭滿朝文武的反對。

大傢都知道許澄寧有才學有魄力還有膽氣,也對她的所作所為感佩於心,但他們都覺得,許澄寧遲早要當太子妃,這個已經是天大的恩賜瞭,還要什麼封賞!最多封個郡主,讓一個女子承侯位當朝臣,成何體統!

秦弗字字鏗鏘:“本宮屬意許澄寧為太子妃,乃與她兩情相悅,即便她不曾立下不世之功,太子妃之位也非她莫屬,何來的恩賞之說?難道你們傢中女兒但凡出嫁,都要對夫傢感恩戴德?誰傢有女兒,本宮現在就給她賜婚,你們可要去登門拜訪謝過納娶之恩?”

沒人敢說話。

“功勞不分男女,什麼樣的功勞得什麼樣的封賞,軍中有女兵女將,朝中為何不能有女官?從這一次已經可以看出,以往選官隻選男子頗有局限,亟待改制。心有不服的,反躬自省,為何讀瞭幾十年書做瞭幾十年官卻仍比不過一個小女子。”

有人小小聲聲地說許澄寧的功勞確實擔得起一個侯位,但正三品翰林大學士也太過瞭些。

秦弗直接把許澄寧打通商道,溝通安豐國和西域諸族,讓西戎之患能快速得到解決的事實擺出來,質問道:“眾卿來說,配不配?”

這下大傢啞口無言瞭。

最恨讀書太好的人!

總而言之,許澄寧現在就是女侯瞭。

她有俸祿,還有瞭自己的府邸!

寶寧侯……

許澄寧彎唇一笑,一聽便知是秦弗起的。

她低頭,摸著彤星的頭道:“你姐出息瞭,以後有錢給彤星買零嘴吃啦。”

彤星轉起圈來歡呼。

謝傢一共傳瞭四道聖旨,謝允伯和謝容鈺爵位已經加無可加,便升官加賞。李茹也小有嘉賞,雖然沒有封號,但得瞭金銀賞賜。

謝老國公看瞭看許澄寧的詔書,心中感慨。

聽說這一次,朝裡一下封瞭五位女將軍,再加上一個狀元出身、正三品官位的許澄寧,看樣子是要重視起女子除瞭琴棋書畫、宜傢宜室以外的才能瞭。

聽說選官制度也要改,以後她們便是天下女子新的楷模。

這些個女子,算是開創瞭一個新時代。

謝容銘一臉艷羨地盯著許澄寧的詔書,被謝允伯拍瞭一腦袋。

“要走文路,就好好走,學你姐姐,不用非得加官進爵,踏踏實實做好官做好事無愧於民就夠瞭,懂沒?”

謝容銘仰頭認真道:“祖父,我懂!”

他的祖父、爹爹、哥哥和姐姐都是豪傑,將來他也要成為豪傑!

“老太爺,三老爺還有小姐公子在門外求見。”

謝老國公斥道:“以後別叫他三老爺!”他的臉被這兩個兒子丟盡瞭!

他不想去見,扔瞭張房契給下人。

“這些給他,告訴他,他已經被謝傢除族,讓他好自為之,別再往謝傢來!”

“是。”

許澄寧和李茹各有賞賜,歡天喜地之後,又收到瞭朱璦璦的信。

“朱小姐說她來京城瞭。”

……

昏暗的牢房,充斥著血腥腐爛的味道,好像每天都有人死去,那股子腥臭味聞久瞭,鼻子都會麻木,恍惚自己也是一灘糜爛的死物一樣。

薄元道閉上眼睛,鼻翼微微抖動。

戰後的沙場,也差不多是這個味道,更加濃烈血腥,死的人裡有北厥人,有北方的異族人,還有大魏人。他平生素愛凌虐與殺戮,不管是誰的屍身誰的味道,都令他興奮,令他癡迷,那股氣味就好像滲進他的身體,在他的血液裡,有一千匹馬在奔騰。

但現在的味道,卻不那麼誘人瞭,相反,他有點想嘔吐。

為什麼呢?

可能這次死的會是自己?

他把這個念頭從腦海裡甩開,冷笑。

這麼強悍的北厥軍,他怎麼會敗?

大魏的皇帝和王爺那麼不成器,他以為自己勝算在握,現在回想起來,他終究低估瞭大魏的其他力量,關傢軍的,娘子軍的,還有各種他看見的沒看見的勢力。

難道這叫邪不壓正?

他諷刺一笑,抬頭的瞬間,恍然瞧見牢門外站著一個人影。

他這裡是重犯牢房,怎麼會有別人在這?

“誰?”

朱璦璦掀開瞭黑色的兜帽,露出面容,目光冰冷地看著他。

“女人?”薄元道嘲諷道,“朝廷派你來,是給本都護解乏的嗎?”

朱璦璦臉色未變,淡淡笑瞭:“是啊,一會兒你就不覺得乏瞭。”

那絲笑,像女鬼一樣,莫名陰森恐怖。

薄元道臉微微緊繃:“你到底是誰?”

“不認得啊?沒關系,我認得你就夠瞭。”朱璦璦道,“但很快我就會忘記你,從今往後,你在我的記憶裡,就不再是一個淫邪的魔鬼,而是一個可笑滑稽的可憐蟲。”

“你究竟在說什麼?”

“聽不懂,那就不說瞭,做吧。”

她說完,薄元道聽見咯噔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撥動瞭一下,沒來得及捕捉到聲音來源,便聽見牢房兩邊的石壁轟隆隆打開一個方口,一絲寒意籠罩住瞭他。

方口伸出一個黑色的腦袋,一隻毛色濃黑的藏獒鉆瞭進來,接著是第二隻、第三隻、第四隻……

狗鼻子粗魯地在薄元道身上嗅來嗅去,哈出的熱氣腥臭無比。

薄元道毛骨悚然。

“你……你要幹什麼?”

他連話都不敢大聲說瞭。

朱璦璦看他被逼到角落,便勾起唇角:“從前,你不是說我們都是母狗嗎?我特意為你挑的都是母狗,你好好享受啊。”

“什麼?!啊啊啊!”

一隻藏獒率先咬住瞭他的腿根,薄元道痛叫不已,將鐵鏈繞出狗脖子企圖將它勒死,但其他狗已經撲瞭上來,撕咬他的臉,撕咬他的手腳,撕咬他的身軀。

一塊塊血肉掉下來,血淋淋地吃進狗肚子裡,朱璦璦一眨不眨地看著,多年來盤繞在心裡的噩夢慢慢粉碎、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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