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千瀾猶如溫順聽話的兔子,乖巧而討好地點頭:“女兒昨天讓翠湖特意向他老人傢賠瞭罪,翠湖在他老人傢藥鋪前跪瞭整整一天。老人傢看到瞭我們月府的誠意,所以這氣也漸漸地消瞭。他已經答應,今天晌午會來月府坐診。”
沈氏滿意地點點頭,連忙擦瞭眼角的眼淚,抓著月千瀾的手,連連誇贊月千瀾懂事體貼。
月千瀾又狠狠地表達瞭自己的忠心:“二娘,你好瞭,女兒才能好。況且,我的命還捏在太子殿下手裡呢,我可不想成瞭太子的墊腳石,二妹生辰宴上,女兒還指望你能替我謀求一條生路呢。”
“好……好,瀾兒你放心,隻要你事事聽我的,我一定保你平安無虞。”沈氏原本鬱結憤怒的心緒,頓時消散瞭幾分。
她心內不由嗤笑一聲,到底是十五歲的黃毛丫頭,哪有那麼多的鬼心思,還不是要依附著她才能存活?
月千瀾的乖巧聽話,讓她格外受用,特別是這丫頭居然求得瞭程大夫的原諒,這可真是解瞭她燃眉之急。
月千瀾又仔細囑咐沈氏好好歇息,她親自去門口將程大夫迎過來。
沈氏頓時笑開瞭花,望著月千瀾離去的背影,緩緩地放下瞭心底的疑慮。
昨天的事情,仔細一想,怪不得這丫頭,事情會變成不可控制連累瞭她,應該都隻是巧合。
翠雲有點擔憂地提醒:“二夫人,我總覺得大小姐哪裡變瞭,她的話,我們不可全信,小心被她拿來當靶子瞭。”
沈氏瞥瞭眼翠雲,伸手扭瞭扭翠雲胳膊上的肉一下:“她一個十五歲的丫頭,能夠做什麼?心機又有多深,還不是最後要依賴我,尋求我這個二娘的庇護。我和櫻兒設的局,讓她誤以為太子視她為眼中釘,從而讓她自己放棄太子妃之位。這個計劃不能半途而廢,所以即使她有可疑之處,我也不能在這節骨眼上退縮。
眾目睽睽之下,隻要她拒絕太子求婚,給堂堂一國太子難堪,那麼她不但與太子妃無緣,這條命估計也徹底葬送瞭。到時候,不用我出手收拾,估計太子都容不下她瞭……”
翠雲見沈氏自信滿滿的神色,頓時不敢再提出疑惑,更是連忙附和說沈氏計謀高超,殺人不見血。
沈氏眉眼飛揚,眸底劃過一絲精光,隨即讓一旁站著的丫鬟替她捶腿。
偶爾丫鬟捶得重瞭,她便大發脾氣,狠踹那些伺候她的丫鬟。
一時之間,小佛堂裡噤若寒蟬。
……
月千瀾帶著翠湖出瞭小佛堂,當真往府門口走去。
翠湖還有些憤憤:“小姐,活該讓她殘疾瞭,走不瞭路才好,你幹嘛要讓我請程大夫過來啊?昨天要不是那我黑衣人大哥幫我,估計我就算跪一天一夜,程大夫都不可能答應我。”
月千瀾抿唇,高深莫測地笑瞭。
“佛曰,不可說,等著吧……”
翠湖一頭霧水,現在她傢小姐,越來越神秘,她這智商,明顯跟不上。
月千瀾扭頭,看瞭假山那邊閃出來的兩道曼妙的身影,她眸光一閃,勾唇淡淡的笑瞭。
果然,歷史重演,一出好戲即將登場。
月千瀾回頭,拉著翠湖:“好瞭,我們邊走邊說,我還有幾句話要和你交代一下。”
兩個人一邊走,一邊低聲耳語,突然,月千瀾覺得脊背一疼,有塊石頭狠狠地砸在瞭她的背上。
她被砸得腳步踉蹌前行幾步,翠湖一驚,連忙扶住瞭月千瀾的身體。
下一刻,月千瀾的背後,響起嬌縱任性的笑聲:“哎呦,初盈妹妹,我好像砸錯地方瞭。不知前面是哪個蠢貨啊,真是抱歉,我手上沒個準頭,本來拿瞭石子想要砸進湖水裡看波浪呢,卻不想,角度出現瞭偏頗砸錯瞭方向。”
翠湖氣得咬牙,怒視著緩緩朝她們走來的花枝招展的兩個少女。
“表小姐,你砸到我們大小姐瞭,你怎麼能這麼欺負人?你雖是客人,但怎能對主人傢這麼無禮?”
月千瀾拉住翠湖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她瞇眸看向穿著柳綠顏色衣裙的少女,二夫人娘傢侄女沈靜香,還有穿瞭湖藍色衣裙簡單低調的四妹月初盈。
沈靜香沈傢嫡女,前世她便仗著沈氏和沈傢,在月府作威作福,以欺辱月千瀾為樂趣。
沈靜香微挑眉眼,神情倨傲得不得瞭:“都說我砸錯瞭,不是故意,怎麼,看你這小丫頭的意思,還不依不饒瞭?況且,我們這些小姐在說話,哪輪得上你一個賤婢多嘴?大姐還未說話呢,也由得你在這裡耍威風,不知所謂?
大姐,我看你對這丫頭太過放縱,養刁瞭她的野性。我今天就發發善心,替你管教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公然冒犯主子的賤婢?”
沈靜香話音一落,抬起手掌,便往翠湖臉上扇。
翠湖嚇瞭一跳,躲都來不及躲。
月千瀾上前一步,速度極快地抓住瞭沈靜香的手腕。
“靜香妹妹,月府何時輪到你在這裡越俎代庖?”
沈靜香一愣,她蹙眉掙瞭掙手腕,豈知,月千瀾的力氣極大,她掙瞭好幾下,都沒能掙脫她的牽制。
她不由惱怒瞭,瞪向月千瀾:“蠢貨,快點放開我,否則我告訴我姑媽,我要讓你吃不瞭兜著走。”
四小姐月初盈滿面惶恐,扯瞭扯沈靜香的衣袖:“靜香姐姐,大姐再怎麼說也是我們月府嫡女,你實在不該口出狂言。”
沈靜香嗤笑一聲,滿面嘲諷:“月府嫡小姐?呵……她算什麼東西,不過是我姑媽養的一條狗罷瞭,我姑媽讓她往東她絕對不會往西。月府嫡女,還不如我們沈傢的一條狗。”
“你……表小姐你欺人太甚?”翠湖氣得臉色發青,揚手便狠狠地打瞭沈靜香一耳光。
沈靜香氣壞瞭,想要掙脫月千瀾的鉗制還手,今天卻不知怎麼的,平時瘦瘦小小,柔柔弱弱的月千瀾,力氣大得驚人,她使勁全身力氣,都沒掙脫。
沈靜香氣得跺腳,瞪向真正旁邊的月初盈:“你還不過來幫我?你眼睜睜地任由她們主仆二人欺辱我致死嗎?今天真是晦氣,不但遇見兩個瘋子,更是帶瞭一個傻子出來逛園子,我真是倒瞭八輩子的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