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不是番外的番外,永記之名

作者:浪飛 字數:2608

“來看看來瞧瞧啊!有魔獸有奴隸,已經調教的非常好,聽話不還手!”

“客人,來看看嗎?我這裡有新品種的魔獸,種類很多,別人有的我有,別人沒有的我也有。”

一個白胖的小胖子站在路邊,笑瞇瞇的看著走過路過的人,很是熱情的打著招呼。

在他身後,擺著十幾個籠子,裡面或趴或臥瞭很多種不同魔獸種類,這一條街上的所有商人,賣的都是大同小異的東西。

小胖子所言不虛,他這裡是單個種類最多的,而且……不隻有魔獸。

一個狹小的籠子之內,一身幹凈衣服的小男孩兒坐在裡面,小臉上沒有任何驚恐害怕之色。

仿佛他呆的不是籠子,而是嵌著金的馬車裡面。

小男孩兒五官稚嫩,看上去也不過十歲出頭的年紀,隻是那雙眼睛,和如此稚嫩的外表豪不相稱。

那雙眼裡透出異於年齡的穩重和冷靜,仿佛身體裡住著另一個靈魂。

有很多人到小胖子面前,但大多數都選擇掉頭走人。

小胖子一臉笑呵呵的站在那,也不急。回頭看瞭看籠子裡的小男孩兒,嘿嘿一笑,“你急不急?”

小男孩兒坐在籠子裡,乖巧的應瞭一聲,“不急。”

“不急就好,現在都是來問魔獸的,還沒有對你有興趣的客人出現,我會考慮下換個吹法,爭取今天就把你賣出去。”

小男孩兒嗯瞭一聲,眼睛看著街道上來往的人群。

他沒有任何記憶,甚至如何出生在這個世界的都不清楚,仿佛一睜眼,他就已經存在瞭。

遇到這個狡猾的商人之前,他在街邊乞討,渾渾噩噩。

直到遇見他,他手上盒子裡傳出來的藥香,仿佛勾動瞭潛藏在身體內的東西。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說瞭什麼,隻看見瞭這商人瞬間發亮的眼睛。

這個狡猾的商人很好的照顧他,給他最好吃的東西,穿最幹凈的衣服。

可他仍然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以後該成為誰。

小胖子忍不住回頭,看那雙超越年齡的眼睛。

這人類幼崽有些不對勁,及早出手的好,賺一筆是一筆。

“那是什麼?化形人類外形的魔獸麼?”

一道輕柔傳來,小胖子笑瞇瞇的迎瞭上去,“客人,這就是貨真價實的人類啊。”

問話的是長相十分斯文的男人,帶著濃濃的書卷氣息,周身縈繞著一股淡淡藥香。

坐在籠子裡的小男孩兒抬起頭,張口說瞭什麼出來,斯文男人眼神瞬間改變。

小胖子笑的眼睛直接瞇成一條縫,得,成瞭。

小男孩兒站在斯文男人面前,他安靜乖巧,不發出任何多餘的聲音。斯文男人呵呵一笑,手掌一翻,一枚丹藥出現,他問瞭什麼,小男孩兒回答瞭什麼。

斯文男人聽後笑的更是愉悅開心,給瞭一個讓小胖子不好加價的價格,帶走瞭小男孩兒。

“從今以後,你就叫邢烈陽,是我刑天卿的兒子。”

一等傢族邢傢,唯一的族內制藥師刑天卿,在那一天帶回來瞭一個自稱是他兒子的小男孩兒,關鍵是他還未成婚。

“失憶瞭?一點都不記得瞭?”

小男孩兒點頭,“不記得,一點記憶都沒有,我不知道自己是誰。”

“沒關系,以後你就是邢烈陽,沒有記憶的過去和你沒有關系瞭。”刑天卿探手,拍瞭拍他的小腦袋,“表現的像正常孩子一點。”

小男孩兒懵懂的點點頭,邢烈陽……他以後可以用這個名字活下去瞭嗎?

自這之後,小男孩兒收起瞭乖巧聽話的個性,變的和其他孩子一樣,甚至更為放肆灑脫。

刑天卿看著小男孩兒每一次渾身帶泥的自外面回來,都隻是笑著摸摸他的頭,從未責罵一句。

甚至,小男孩兒動手打瞭邢傢直系血脈的孩子,刑天卿頂著所有壓力也沒多說一句。

隻是默默的為小男孩兒治療傷口,輕輕柔柔的開口,“疼不疼?”

“不疼,那傢夥打不過我!”

小男孩兒挺起胸膛,小臉嘿嘿一笑,看著刑天卿那張和自己根本不一樣的臉,“爹,你都不罵我的嗎?那畢竟是直系血脈。”

“打瞭就打瞭,你若打不過自然會吃苦頭,不用我教訓。”

刑天卿細白的手指彈瞭一下小男孩兒的額頭,“自己有本事,別人想打也不敢打。”

“可是……我學不會制藥。”

小男孩兒很是沮喪,刑天卿笑瞭出來,“不會又不代表不懂,你天生就有這樣的能力。”

小男孩兒揚眸,“我有這樣的能力,爹你開心嗎?”

刑天卿俊秀的臉泛起微笑,“開心,因為你是我的兒子。”

小男孩兒微微垂眸,在這個瞬間,他終於不再有漂泊之感,他是不是已經自那片令人恐懼的汪洋之中,走出來瞭?

也隻不過20年,刑天卿在一次制藥之中出瞭意外,再也沒有醒來過。那時候,小男孩兒已經長成瞭少年模樣,時間也仿佛永遠定格在瞭這副容貌上。

隻有那雙眼睛,隨著時間的不斷流逝,裡面隱著的滄桑越發濃重。

邢傢沒瞭刑天卿,卻出現瞭邢烈陽。

憑借著在制藥方面的天生能力,邢烈陽聲名大噪,外面都說他雖然不是制藥師,卻完美繼承瞭其父的制藥本事。

無數傢族上門提親,卻被邢烈陽通通拒絕,自那個人離世之後,邢烈陽這個名字似乎重新變的縹緲,沒有重量。

他一個沒有記憶前塵往事的人,又何談給別人承諾?

這個名字,他真的能依靠這個名字,度過接下來的漫長歲月嗎?還是說……唯有那個人才可以讓他成為邢烈陽。

如此多年,邢烈陽在邢傢之內獨來獨往,這個傢族從一開始便是同他無關的,都是頂著相同姓氏的陌生人。

除瞭他。

邢烈陽沒有想到,他在一個小姑娘身上找回瞭那一份熟悉的親近,那個從那個人身上體會過的感情。

沖動到他不顧一切,將那孩子舉瞭起來,想要看真切她的臉。

全身的血液和躁動的靈氣,仿佛想要告訴他什麼,但他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除瞭邢烈陽這個名字,他什麼都不知道。

完全陌生的名字,完全陌生的小臉,卻讓他莫名的感到親切,仿佛他們昨天才剛剛分別。

不惜挖坑給她,隻想著能多見她幾次。

他並不是真的想要將她挖到邢傢,因為沒瞭刑天卿,那裡對他來說也是一個早晚要離開的牢籠。

可是他似乎用錯瞭方法,也讓她誤會瞭什麼。

他沒辦法解釋為什麼想要接近她,沒辦法說清楚對她的感情,並不是那麼膚淺。

他數次想開口,卻都是啞口無言。

但是他,沒辦法就此放棄。

繞多少彎路他都不在乎,他隻想抓住這點殘存在心裡無法被舍棄的親近,牢牢抓住,再也不讓它消逝。

終有一天,他得知瞭這一切真相。

一個陌生的男人找到自己,說瞭一些事情。

邢烈陽聽瞭之後,久久沒有回答。

夜色正涼,晚風凜冽。

邢烈陽站在曠野之中,抬頭仰望頭上的無盡星空。

那個讓他倍感親切的小姑娘走瞭過來,在他身邊坐下。

“……我該叫你叔叔嗎?”

邢烈陽側首,看著她再不抗拒的表情,還有嘴角的清淺笑意,緩緩轉過眼神。

“還是叫我邢烈陽。”

他聽見瞭她的笑聲,“那就叫……烈陽叔好啦。”

邢烈陽嗯瞭一聲,星空之中,有星子閃過。

此生到盡頭,他想要讓世人記住的名字,隻有一個。

從今以後,你就叫邢烈陽,是我刑天卿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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