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洛:“小璃,你應該知道天罰的,我若是說瞭,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薑九璃瞇著眼睛。
這就是來找事的,虧她一開始還覺得這是個小仙女。
比薑清婉,周苒那幾個白蓮花強上不知多少倍。
“你眼睛看不見,進屋說話吧。”夜梟道。
薑九璃抬眼看他,眼睛裡有些不可置信。
夜梟從來沒對其他女子如此溫柔地說話。
就算是青梅竹馬,曾經救過他性命的周苒都沒有這樣過。
所以……羽洛在他心裡的確是特別的嗎?
薑九璃心裡很不爽,扶著羽洛進瞭門。
夜梟和她解釋:“羽洛的雙眼曾經就是為瞭救我受傷的。”
“哦。”薑九璃並沒有多開心,回應的很淺淡。
夜梟皺皺眉,想之後慢慢和她解釋。
“羽洛,你這次來是為瞭什麼?”夜梟問。
“怎麼,帝君很急著趕我走嗎?”
“不是,你在凡間不宜逗留太久。”
羽洛笑瞭笑:“那你不是也逗留很久瞭嗎?”
說完,她又笑道:“我知道,你是為瞭小璃,畢竟這是她的劫數,你要陪她走完。”
薑九璃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
“陪我?”她忽然冷笑一聲:“如果是為瞭陪我,大可不必。”
原來,夜梟瞞著她的事情,就是這些吧,他其實早已經恢復瞭一切,卻瞞著她。
怪不得,她這些天總是覺得夜梟和以前不太一樣瞭,原來是恢復瞭記憶,喜歡的便不是自己瞭。
“璃兒,你誤會瞭。”夜梟想解釋。
“小璃,你別想太多,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該突然來這,打擾瞭你們的生活。是我自私瞭,婚期將近,我也是沒辦法,父皇整日都在逼問我。”
薑九璃勾起唇角,彎起一個蒼涼的弧度。
什麼解釋不解釋的,夜梟都沒有否認他們的婚約,看來,確有此事。
“夜梟,我隻問你一句。”薑九璃定定地看著他:“你和她真的有婚約?是因為喜歡她,還是為瞭還恩情?”
直覺告訴她,這次不是為瞭恩情,但她硬是自討苦吃,非要聽他說這一句。
“璃兒,這件事很復雜,我以後慢慢和你說。”
“不,你現在說,這不是泄露天機,這是我們個人的事情。”
“我……我和羽洛確實有婚約。”
“帝君,你之前不是說過那件事……所以解釋清楚,是不是也沒必要瞭?”
夜梟眼眸微沉,垂眸沉默。
“你是從什麼時候恢復的?是那次和隕跡大戰嗎?”薑九璃問道:“所以,從那之後一切說辭,都是騙我的對嗎?隕跡是你殺的,不是犽犽,它回天宮,也是你的意思吧?”
“璃兒……你說的不錯,凡體被殺死,所以我才因此恢復。”
“你留在這,隻是為瞭陪我走完一生,是嗎?”
夜梟道:“是。”
薑九璃笑得落寞又孤涼:“原來,那個深愛我的夜梟已經死瞭,你不是夜梟。”
她早就應該感覺到的,她現在享受的都是別人的感情。
聽她說出這句話,夜梟心裡猶如千刀萬剮一般疼。
他不是她的夜梟,但他是她的梟絕帝君啊!
“你們走吧,我不需要你們的施舍和憐憫。”薑九璃站起身來,緩緩走到門口:“既然你們有瞭婚約,我不阻礙你們,你不是我的夜梟,我也便不是你的璃兒,不必如此虛情假意。”
說完,她推開門跑瞭出去。
“璃兒……”夜梟想追過去,羽洛起身道:“帝君,你忘瞭你之前說得瞭嗎?你不想耽誤她,想讓她忘瞭你,而且,與你恩斷義絕的其實是她自己,不是嗎?我與你一樣,我也很擔心小璃,但是歷劫,這是迫不得已。魔族最近十分活躍,他們肯定也打著小璃的主意,父皇讓我帶帝君回去,也是為瞭這件事。倘若,小璃可以早一些歷劫完成,對天界乃至六界都是好事,您應該最清楚!”
夜梟停住瞭腳步。
他不是不知道這些道理,他隻是想趁她沒有記起來那些事情的時候,多陪陪她,就當作那些從未發生過。
他也想自私一次。
“本君知道。”夜梟聲音暗沉:“但我要陪她去最後一個地方。”
“好,我和帝君一起去。”
“嗯。”
薑九璃不知道跑瞭多久,臉上早已經被眼淚掛滿,順著衣襟落下,胸前一片濕潤。
她跑到海邊,望著茫茫大海,忽然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她的夜梟沒瞭,她的夜梟不見瞭。
那個曾經摯愛她的夜梟已經死瞭。
她是有多遲鈍,才反應過來他的不對勁。
她重活一世,卻還是沒有能改變夜梟的結局。
甚至,他們還沒有成親。
這個所謂的帝君,和她成親,也不過是為解瞭凡間事,怪不得那麼著急。
一切的一切,現在都能說的通瞭。
無論羽洛是好是壞,她說的話卻沒有錯。
天色緩緩變暗,沙灘上映著的光也越來越暗,水面波光粼粼。
這樣的光景,她也想和夜梟一起看。
甚至,她都沒有和夜梟道別過,他就這麼消失瞭。
不知站瞭多久,梟絕出現在她身後:“雖然我不是夜梟,但答應你的事情,我還是會陪你去做,你不是要找你母親嗎?”
“聽她叫你帝君,你應該是天上很厲害的仙吧?”薑九璃抬頭看著黑沉沉的天,星星的光芒一點點浮現:“謝謝你陪我這段時間。”
“等找到瞭我的娘親,我們就此分開吧。”她背對著他,說這話的時候,臉頰上再次劃滿瞭熱淚。
薑九璃咬著唇瓣,忍住不哭出聲。
可,她還是在他身上看到過夜梟的身影……他真的不是夜梟嗎?
她不敢回頭,害怕自己回頭就會撲進他的懷裡,不想撒手瞭。
“我們回去吧。”薑九璃擦瞭擦眼淚,轉過身,低垂雙眸,從他身邊走過。
梟絕捏緊瞭手指,強忍著抱住她的沖動。
他何嘗不想告訴她。
他就是她的夜梟,從前是,以後也是……
他活瞭多少萬年,從未如此心痛過。
薑九璃回去的時候,羽洛還沒走。
“小璃,你回來瞭。”她伸出手,想去抓著薑九璃的手。
薑九璃的一席話,卻讓她渾身的冷意瞬間從腳底滋生。
“羽洛,你說我們以前認識,我信。但我一定和你關系不好,你裝的再好,在我這裡都沒用。我知道你想什麼,你喜歡他,所以想要挑撥離間。”
羽洛臉色逐漸難看起來。
果然,她還是非常討厭她總是一副看透別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