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男人另外一隻手接住手術刀,“可不是這樣玩的。”
他似乎一直在笑,漫不經心,帶著幾分嘲弄和戲謔的意味。
他的目光落在手術刀上,然後將手術刀收進瞭懷中。
秦翹僅僅是被他一隻手按住肩膀,就無法動彈,這種被人掌控生死的感覺,十分不好受。
“你是誰?為什麼要抓我?”她心裡雖然害怕,聲音卻保持著鎮定。此時此刻,她很佩服自己的定力。
男人笑瞭笑,卻並沒有回答秦翹的問題,而是伸手按住瞭秦翹的手腕。這個動作,秦翹很熟悉,他在給她診脈。
半響後,男人松開秦翹的手腕,“原來如此,這倒有些意思。”
男人說的話,依舊沒頭沒尾,秦翹一頭霧水,又因為後腦勺受傷,腦子暈得厲害,眼睛看東西也模模糊糊。她想不明白男人抓她的用意,隻能套話。
“你會醫術?和我是同行?”秦翹想到沈巍山,但沈巍山是個中年大叔,眼前的男人明顯十分年輕,且和沈巍山的氣質不同。
男人又笑瞭,“別想瞭。憑你現在的智商,就是想破腦袋,也不可能猜到我是誰。倒是……”
他往秦翹後腦勺看瞭一眼,微微蹙眉,“受傷瞭?壞瞭就不好玩瞭。”
他伸手去觸碰秦翹後腦勺的傷口,看似溫柔,力道卻一點都不溫柔,這一按,直接按得秦翹倒吸瞭一口冷氣,眼前的景物更模糊瞭,腦子又疼又暈,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
她模模糊糊的聽見男人似乎說瞭一句,“不過,你命大。這麼點傷,應該死不瞭!”
秦翹隻覺得天旋地轉,身子發軟……後面的事情,她一點印象都沒有瞭。
秋風瑟瑟,一輛馬車在官道上慢慢行駛,車輪轆轆的聲音在官道上回蕩,被秋風卷著跑遠。
“公子,她流瞭這麼多血,不會死瞭吧?”
模模糊糊中,秦翹聽見有人在問。
“這麼容易死可就不是她瞭。”散漫中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聲音響起。
秦翹漸漸轉醒,長長的眼睫毛動瞭動,然後睜開雙眼。剛剛說話的那人輕笑一聲,“你瞧,她命大著呢!”
“可是,流瞭這麼多血,萬一失血過多死瞭怎麼辦?”小廝的語氣,不是在擔心秦翹的生死,仿佛在說,你的玩具死瞭,就不好玩瞭,主子。
秦翹扭頭朝那位說話的小廝看瞭過去,小廝對她友善的笑瞭笑,年輕不大,隻有十三歲,卻有著天使的面孔,惡魔的心腸。
“那你就隨便給她包紮一下吧!別讓她死瞭就成。”
“好的,公子。”
秦翹差點沒有氣暈過去,但想到自己的處境,她咬瞭咬牙齒想要做起來,卻發現自己渾身軟得厲害,根本動彈不得。
“你們對我做瞭什麼?”
小廝笑瞇瞇的,十分友善的回答道,“哦,沒什麼。我們要去的地方路途遙遠,怕你途中亂跑,所以給你喂瞭點東西。”
“你放心,不是毒藥。到瞭地方,你就可以動瞭哦!”
秦翹動不瞭,眼睛卻瞄到自己的藥箱被擱在馬車上,她依舊頭暈得厲害,可不能讓這位小廝隨便同她包紮。
但是,她又不能在敵人面前暴露自己是用指紋打開藥箱的事實。她的心理活動,似乎沒有逃過小廝的眼睛。
小廝笑瞇瞇的將她的藥箱捧瞭過來,“這個藥箱是你的吧?打開它,我可以用裡面的藥給你包紮哦!”
此話一出,秦翹明顯感覺到馬車上的那位錦衣公子朝她看瞭過來,她如果用指紋打開瞭藥箱,這兩個人會不會直接將她的手指剁下來?
想到這個可能,秦翹打瞭個寒顫,她覺得這兩個人肯定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來。
看來,在她昏迷不醒的這段時間,這兩個人已經研究過她的藥箱。隻是,藥箱的秘密隻有她知道,外人如何知曉?
這兩個人為何要研究她的藥箱?
一個大夫,隨身攜帶藥箱,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但她的藥箱,別人打不開,就不正常瞭。
此時,她若不當著兩個人的面將藥箱打開,兩個人定然會生出懷疑。
秦翹這樣想的時候,並不知道她隨身攜帶的藥箱,在認識它的人眼中,是多麼價值連城的東西。
秦翹立即啟動系統,藥箱是和系統有聯系的,隻要讓系統暫時取消它的指紋鎖功能,讓它變成一個普通的藥箱即可。
她沒有費太多心思,就從系統裡找到這個功能,並成功解鎖瞭藥箱。
“我沒有力氣,如何打開藥箱?你自己打開吧!”秦翹對小廝說道。
小廝笑道,“可是,我打不開啊!”
他並不否認自己研究過秦翹藥箱的事情,還十分坦然的告訴瞭秦翹。
秦翹朝他看瞭過去,露出詫異的神情,“怎麼會打不開呢?又沒有上鎖。”
小廝看她一眼,手指扣在藥箱的開關上按瞭一下,藥箱的蓋子立即彈開,露出第一層的東西。小廝頓覺驚訝,朝自傢公子看瞭一眼,“公子……”
賀蘭青陽也覺得十分奇怪,他微微蹙眉,掃瞭秦翹一眼,沒有說話。
小瞳將第一層揭開,第二層和第三層都是藥瓶,他對秦翹溫和的一笑,“這麼多藥瓶,我應該用哪一瓶藥給你止血呢?”
“裡面的不一定是止血藥。她狡猾得很,說不定是毒藥呢?”賀蘭青陽笑道。
小瞳十分認同,“公子說得對。那還是用我的藥比較好。”
說完,他將藥箱重新裝好,又扣上瞭。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動作粗魯的將秦翹的頭抬瞭起來,然後胡亂撒瞭一些藥粉在她後腦勺的傷口上。
“啊!公子你看,我的藥也很好用呢!這血止住瞭。”
秦翹無語,不想說話。感覺小廝和公子都不是好東西,這藥粉撒上去之後,她原本就暈乎乎的腦袋更暈乎瞭。沒有撒藥粉前,那疼痛她還能忍受,撒瞭止血藥粉之後,她腦子抽著抽著痛,沒一會兒臉色煞白,再次華麗麗的暈瞭過去。
馬車搖搖晃晃的在官道上行駛,仿佛一個搖籃,又仿佛是黑暗中的一片方舟,往不知名的方向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