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翹也覺得很奇怪,她心中一直有疑問。隻是,和蕭北七鬥氣,都沒來得及問他。今日他自己主動提起,她卻已經猜瞭個大概。
“因為,他們把自己裝成瞭瞎子。戴上面具的你,才是蕭鈺,才是攝政王。不戴面具的你,便是兵馬大元帥蕭北七。”
“如此說來,你的面具,應是很早就戴上瞭吧?從什麼時候開始戴上的?”
蕭北七笑容淡瞭幾分,略微想瞭想,“從我皇兄當上太子那一刻開始,面具便戴在瞭我的臉上。”
秦翹不懂,如果這個面具,是為瞭區分蕭北七和蕭鈺的身份。那麼,為什麼會從蕭北七皇兄當上太子開始,蕭北七便必須戴上面具呢?
這其中到底隱藏瞭什麼,蕭北七並沒有細說。隻是神色很淡的開口說道,“所以,記得我本來面目的人並不多。何況,我成年後的樣貌,同我幼時有很大差別。”
秦翹蹙眉,“為何……”
她正想要細問當年他為何要戴上面具,二人已經走到瞭前面的會客廳。萬公公見二人並肩走來,笑意掛在臉上迎瞭上去,“老奴拜見攝政王。”
蕭北七擺瞭擺手,示意萬公公免禮。
秦翹則對萬公公施瞭一禮,萬公公連忙虛扶瞭秦翹一把,“秦姑娘客氣瞭,咱傢不過是太皇太後宮中的一名奴才,可受不起你的禮。”
秦翹卻道,“民女尚未與攝政王完婚。這禮,公公受得起。”
萬公公笑瞭笑,“秦姑娘客氣瞭。如此,還請秦姑娘隨咱傢一起進宮見太皇太後娘娘。”
秦翹乖巧的點頭,“好。”
然後,萬公公在前面帶路,走瞭兩步,發現身後多瞭一個人跟隨。他不免回頭,有些訝異的看瞭蕭北七一眼,“攝政王也要進宮?”
“自然。”蕭北七在外人面前,又恢復那副高冷疏離的模樣。回答的話說得十分簡短,淡漠中帶著一股無形的威壓。即便是萬公公這樣常年在宮中與各種貴人打交道的人,也有些扛不住他的眼神。
萬公公隻好說道,“王爺,太皇太後隻召見瞭秦姑娘一人,您看?”
“無妨。本王在太皇太後的宮殿外等著。”蕭北七淡淡的說道。
萬公公有些為難,“這……”
蕭北七冷著臉不再說話,萬公公隻好硬著頭皮轉身,繼續帶路。
這一次,秦翹順利的進瞭皇宮,到瞭太皇太後的壽康宮。到瞭宮殿外面,蕭北七果然停下腳步,不再跟隨。他用隻有秦翹能聽見的聲音小聲說道,“我就在外面,有什麼事,你直接出來找我即可,不用害怕。”
“嗯。”秦翹應瞭一聲,轉身跟著萬公公進瞭殿。
有瞭第一次進宮的經驗,第二次進宮,她已經沒有那般緊張。而且,宮殿外面,還有蕭北七在。所以,一路上她還趁機打量瞭一下壽康宮的景色。
壽康宮不愧是南燕最有權力的女人居住的地方,殿內的風景自不必細說,就是哪些種植在花園裡的綠植,不少都不是凡品。就花園裡,就種植瞭幾株名貴的藥材,既能當做花一般欣賞,又能入藥。
“秦姑娘,請!”前面帶路的萬公公停下腳步,請秦翹入殿內。
秦翹掀瞭一下衣擺,踏進瞭大殿。大殿內,有著不少侍候的宮人。其中以為上瞭年紀的婦人斜靠在一張軟榻上,一手撐著頭,閉著眼睛,似乎睡著瞭一般。
離她不遠的地方,香爐裡面的香煙縈繞著飄散開來。
秦翹聞著香味,判斷出這香可以安神助眠。看來,太皇太後的睡眠質量,不太好。
趁著太皇太後閉著眼睛的空擋,秦翹又細細的打量瞭一下她的臉,雖然保養得還算不錯,但畢竟年紀大瞭,臉上出現瞭不少皺紋和老人斑。
且因為睡眠不好的緣故,她眼下的青色很重,眼袋也很重。
“來瞭?”太皇太後忽然睜開雙眼,她閉著眼睛的時候,看起來還沒有那麼凌厲和威嚴。一睜開雙眼,渾身散發的氣質,與剛剛閉著眼睛的時候,截然不同。
那種站在權力的最頂端,可以拿捏任何人生死的那種不舒服的感覺瞬間逼近秦翹。秦翹立即垂下眼簾,眼觀鼻,鼻觀心,對著太皇太後行禮。
一旁的宮女在太皇太後出聲的時候,就已經快速的走瞭過去,彎腰伸手,恭敬的將她攙扶瞭起來。
太皇太後坐瞭起來,宮女立即上前,替她整理衣裳。然後其他宮女上前,端著漱口的口盅讓他漱口。一番動作做下來,秦翹已經在殿內跪瞭兩盞茶的時間。
太皇太後卻仿佛沒有看見秦翹依舊跪著一般,“聽聞你今日去將軍府參加宴會,被關悅那丫頭劃傷瞭手掌心?”
秦翹不知她問起這件事,是什麼用意。
隻能先回答道,“是。”
太皇太後揮退瞭侍候的宮女,端正的坐好後,這才正眼看向瞭跪在下方的秦翹。秦翹生得不算太驚艷,京城中比她漂亮,或者有氣質的大傢閨秀,一抓一大把。
就秦翹這副模樣,丟在人堆裡,都未必能讓人一眼認出來。那她是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牢牢的抓住瞭蕭鈺的心的呢?
“那丫頭自幼性子就直來直去的,沒有什麼心眼。哀傢倒是十分喜歡她這直來直去的性子……聽聞,蕭鈺命京兆尹的人將她抓回瞭京兆尹,還挨瞭二十大板?這是你的意思?”
“民女不敢。”秦翹俯低瞭身,一副對太皇太後十分恭敬的樣子。
太皇太後卻忽然厲聲說道,“不敢?”
她冷哼一聲,“哀傢倒是見你敢得很!你接連兩次,在將軍府的宴會上出頭,一次為你母親秦湘證明。這一次呢?為瞭什麼?為你自己正名嗎?”
“太皇太後娘娘息怒,民女受邀前去將軍府赴宴,隻想赴宴,並沒有想過其他。宴會上發生的事,不是民女所能控制的。”秦翹低著頭,態度依舊恭敬。
“哼!哀傢還聽聞,你在宴會上,幾次三番嘲諷將軍府嫡女薑風音。對人待事,絲毫不讓,爭強好勝,這才導致關悅傷你之事。你有蕭鈺撐腰,關悅挨瞭二十大板,你心中可是歡喜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