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拿著新衣服回到房間後,卻發現床榻之上空無一人。
被子掀開,床上還有被睡過的痕跡。
白霜第一時間去看窗戶。
好在窗戶沒有打開,看來少年沒有跳下去離開。
“這是幹凈的新衣服,你換上吧。之前的衣服都太臟瞭,你若是喜歡,那我便送下去讓老板清洗,曬幹後你再穿。”
白霜對著空氣說話,還自顧自地把衣服放到床上。
她也不等有什麼話來回應她,放好衣服後就退出瞭房間。
“嗯?客官您怎麼這麼快就完事……哦不是,我的意思是,出來,您怎麼這麼快就出來瞭?”
客棧老板差點沒說漏嘴他的心裡話。
白霜淡淡道:“再給我開一間房。”
“啊?哦哦!”客棧老板雖然心中疑惑,但還是手腳利落地又開瞭一間。
小二帶著白霜去房間,老板撐著雙下巴在櫃臺思考人生。
“老板,你在想什麼呢?”小二回來後好奇地問。
客棧老板瞇著眼睛意味深長地說:“看來不是越年輕越能幹啊。”
小二不解撓頭,“老板,什麼能幹?”
然後他好像突然明白過來,趕緊自證清白,“老板,我可一直都沒偷懶,我挺能幹的!”
客棧老板無語地白瞭小二一眼,“去去去,幹你的活去,我說你瞭嗎?”
說的是被客官背上去的小少年呢!
·
樓上客房。
白霜走後過瞭一會兒,少年才從窗簾後面走出來。
他身上除瞭一件貼身內褲以外再無他物,可以清晰地看見他精瘦白皙的身材。
那雙大長腿隨著動作時不時有微微肌肉突起,性感完美得剛剛好。
少年的目光看向放在床上的草綠色衣服,同時一步步慢慢靠近。
黑發墨眸下,他的五官精致又英挺,還透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妖異氣息。
他走到床前,稍微猶豫瞭一下,便拿起這一身草綠色的衣服穿上。
不得不說客棧老板實在是太會選瞭。
少年的皮膚本來就白,再穿上草綠色這麼一映襯,他的眼眸更黑更清澈,肌膚更白更細嫩。
而且他穿衣顯瘦,根本看不出來在衣服之下的身材有那麼好。
於是乎,唇紅齒白、眼神純澈的這麼一個綠衣少年,乍一看好像的確像是什麼會喊著“客官來玩啊”的青樓之人。
不過少年穿好衣服之後沒有照鏡子。
他要的隻是有衣蔽體而已,其餘的不重要。
叩叩叩。
這時,算好少年應該換好衣服的白霜敲門。
少年黑眸看向門口。
他眉心微蹙,似乎並不想和其他人接觸。
可是之前他不能動的時候看見瞭白霜的善意,白霜幫助瞭他。
他不該拒人於千裡之外。
少年去開瞭門。
“你好啊。”白霜對著少年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你果然醒瞭。”
少年的眉心依舊蹙著。
他的嘴唇緊抿,看起來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兩人就這樣在門口僵持瞭一會兒。
還是白霜挑瞭挑眉,主動說:“你不請我進去坐坐?”
少年聞言,默默地給白霜讓開一條路。
兩人進屋,白霜去桌邊倒瞭兩杯茶,她倒像是這個屋子的主人。
“先喝點水潤潤嗓子。”白霜推瞭一杯茶水給少年。
少年又是默默地喝瞭點水。
可是水喝到一半,他的手忽然劇烈地顫抖起來。
接著他就握不住茶杯,茶杯應聲碎裂在地。
而他也抱著自己摔倒蜷縮瞭起來。
“你怎麼瞭?”白霜被少年突如其來的異樣給嚇瞭一跳。
她趕緊蹲下來查看少年的情況。
可是白霜的手剛碰到少年的額頭,少年就猛地抓住她的胳膊,一口咬在瞭她的手腕上。
白霜頓時悶哼瞭一聲。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血液正從手腕的傷口往少年的身體裡流動。
而且這種流動的速度很快。
也就是說,少年正在吸她的血。
白霜不舍得對少年動手。
她用法術幻化出數根銀針,看準穴位,將這些銀針都插進少年的身體裡。
少年吸血的動作瞬間停止。
他的喉嚨不再吞咽。
白霜皺眉,往那些銀針裡輸送靈氣,開始給少年治療。
半刻後,少年放下白霜的手臂。
同時他整個人也往後倒去,隨後便響起輕微沉緩的呼吸聲。
——少年睡著瞭。
白霜看瞭一眼自己手腕上被咬出的血洞,又看瞭看睡得正香的少年。
她哭笑不得地搖瞭搖頭。
和老公在新世界的第一次正式見面,他就想吃瞭我,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
自己的老公,隻能自己寵著。
白霜從儲物袋裡拿出靈丹吃瞭兩顆,又用靈草敷在傷口上。
這就算處理完瞭。
然後她又把少年拖到床上去睡,給他蓋好被子。
白霜順便還給少年把瞭個脈,但是沒什麼用。
感受不出少年的脈象如何。
這裡不是普通的世界,這是修仙世界。
這裡有人魔仙三界,白霜的把脈看凡人很夠用,看魔、仙的話,還得再去看看書學習一下。
而白霜看不出少年的脈,至少可以確定一點——
他不是人。
·
等少年悠悠轉醒,已經是深夜。
屋內燃燒著一支蠟燭,燭光微弱,不過足夠讓人看清楚整間屋子。
少年抬起頭來,看見有一名少女趴在桌上燭光旁睡著瞭。
她的臉背對著他,看不見她的長相。
少年的記憶漸漸回籠。
他想起來自己昏睡之前都幹瞭些什麼。
他有些失措地伸手摸瞭一把自己的唇。
再把手指探到眼前來的時候,他果然看見瞭一抹幹澀的血跡。
少年掀開被子起床,他躡手躡腳地來到白霜身邊。
白霜被包紮好的手腕吸引瞭他的註意,他漂亮漆黑的眼中滿是懊悔。
“嗯?你醒瞭。”帶著慵懶鼻音的好聽聲音忽然響起。
少年被這聲音嚇瞭一跳。
不過,他被嚇的樣子也是蠻可愛的。白霜在心裡笑道。
少年不像下午那會兒那麼沉默瞭。
他狠狠地擰著眉頭,盯著白霜手腕上的白色紗佈。
“對不起。”半晌,少年憋出一句話,“你救瞭我,我卻還傷害瞭你,真的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