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呢!轉過來!”秦雲川沒好氣地說。
他娶瞭媳婦這麼久,到現在還是過著“和尚”日子,天天吃素,一頓肉沫都沒嘗過!
他夠憋屈瞭。
不過是站起來給阮寧掖被角,還被裴郎中誤會成別的——他生氣!
裴郎中小心翼翼,半遮著臉緩緩轉過一點。
眼見兩人都衣著整齊。
他松瞭一口氣,放下手,“怎麼聽說師父您被蛇咬啦?是毒蛇嗎?感覺怎麼樣?”
秦雲川聞言,表情一抽……
裴郎中這興奮又好奇的小表情是怎麼回事兒?
怎麼,被蛇咬,還挺令人羨慕的?
“好奇?”秦雲川哼道,“你也找條蛇咬你一口試試。”
裴郎中連忙擺手,“不不,那不用。裴某學藝還不到傢,萬一來不及紮針止毒怎麼辦?”
“不對……你剛剛叫她什麼?”秦雲川瞇瞭瞇眼。
裴郎中嘿嘿一笑,躬身道,“師父。”
秦雲川挑瞭挑眉,轉向阮寧,“這麼老的學生,你也收?”
裴郎中:“……”
蝦仁豬心啊!
阮寧笑著說,“好學之心最重要,不論年紀。”
說話間,裴郎中已經擺好瞭脈枕。
阮寧本想說自己沒事。
但轉念一想,裴郎中一早就給她號出瞭喜脈,如今,也不怕他再號一次。
裴郎中癡迷醫術,如今也算是半個“自己人”。
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他心裡應該也有譜瞭。
阮寧便露出自己纖細的腕子,放在脈枕上。
秦雲川卻在一旁嘖嘖,“太瘦瞭……”
“咦?”裴郎中挑瞭挑眉,更是不禁坐直瞭身子。
阮寧盯著他……她用眼神暗示,別提孩子,千萬別提!
這是秦雲川的雷區,前一秒還好好的,隻要一提“喜脈”,他立刻就能爆炸。
“似有毒又似無毒,而且竟對腹中胎兒沒有傷害……”
阮寧:“……”
一片師徒情,終究是錯付瞭。
秦雲川:“……”
這對他來說,究竟是個好消息呢?還是壞消息?
隻見兩人都不約而同地皺起眉頭。
裴郎中一句話,惹瞭兩個人還不自知。
他反倒有點興奮地看著秦雲川。
“裴某再給王爺請個脈,”裴郎中道,“給人吸蛇毒,不慎咽瞭的……嘿嘿,裴某也是第一次見。”
秦雲川:“……”
求問:郎中醫術很好,但總想殺他怎麼辦?
秦雲川深吸一口氣,露出他結實健壯的手腕子。
“誒?”裴郎中還沒把脈,就是低低地一聲驚呼。
“大驚小怪……”
“王爺您看!”
裴郎中索性把他的袖子抹上去,“您看呀!”
阮寧也直起身子看過來。
嗬,秦雲川手臂上的鬼紋,比先前淺瞭太多太多,隻比正常皮膚顏色,略深瞭幾度而已。
秦雲川自己也是一愣,若不是不方便,他甚至想脫光瞭仔細看看。
“淺瞭,”他怔怔地說,“昨晚上還沒有這麼淺。”
裴郎中摸著他的小胡子,興奮地說,“是蛇毒以毒攻毒瞭?還是師父的血,對王爺您的毒,有特殊療效?”
阮寧聞言,立刻抱著被子縮到床角。
她睜著水靈靈地大眼睛,滿目的無辜與驚恐。
秦雲川抬眸觸到她的視線,表情立刻一緊。
“呸!身為郎中,你胡說什麼?!”秦雲川捏起拳頭,差點兒一拳打在裴郎中腦袋上。
“對對,是裴某胡說瞭,裴某老糊塗瞭!”
裴郎中也反應過來……一個弱女子,其血液倘若有這種神奇作用,她的處境就危險瞭。
裴郎中連拍瞭自己嘴巴好幾下。
秦雲川站在床邊,對阮寧輕聲道,“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阮寧靜靜地看著他,沒說話。
裴郎中也改口道,“定是那蛇毒奇異,以毒攻毒反倒治好奇毒的例子,不在少數。
“那是什麼蛇?裴某要好好研究研究!”
“給王妃開藥,”秦雲川盯著裴郎中,警告道,“守好你吃飯的傢夥什,別亂說話。”
“懂,我懂!”裴郎中也十分歉疚。
小姑娘對他挺好的,教他針術的時候,並不藏私。
他卻太過興奮,口無遮攔……幸好屋裡沒有別人,否則,這話叫人聽見,她又會陷入多大的危險?
裴郎中又重新給二人把脈。
他可以十分確定的說,阮寧身體裡那會心跳過緩的,一絲絲若有若無的毒,已經徹底沒有瞭。
而秦雲川的脈象也顯示,他身體大為好轉……今日一場意外,倒比先前累死累活,調配藥方,煎藥、泡藥浴,忙活半個多月的效果更好!
這真是既讓人高興,又叫人氣憤呀!
裴郎中開好瞭藥,交給下人去煎。
他悄悄跟阮寧道,“是補養身體,調氣血,安胎的藥,師父放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