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郎中聽著曹行簡的感慨,正欲安慰他。
曹行簡卻擺擺手,“我也想明白瞭!皇上年幼不假,仁義卻是假的!”
“他們是要讓我死啊!他們要利用曹某的死,對付燕王!挑撥我鎮西軍,對抗燕王!”
曹行簡說完,目光灼灼看著裴郎中。
“裴老!您說實話,您對曹某的病,究竟有幾分把握?”
“若是曹某的病,有的治,他們恐怕根本不會讓曹某來燕王府!是不是……您也治不瞭?”
裴郎中愣瞭愣,緩緩點頭。
曹行簡眼裡的光,立刻黯淡下去。
他抬手捂眼,喟然長嘆,“天要亡我……”
“罷瞭罷瞭!我這就離開燕王府!我就是死!也要死到外頭,絕不讓他們利用我的死……”
裴郎中一聽這話,趕緊說道,“裴某是沒把握!您還不明白嗎?”
“要給您治病的不是裴某呀!”
裴郎中朝外看瞭一眼,壓低瞭聲音。
“外頭人根本不知道小仙姑的醫術出神入化。他們都以為,燕王當初的劇毒,是裴某給治好的!”
裴郎中說完,輕拍瞭曹大將軍一下,又沖他眨眨眼。
這媚眼兒拋的,曹行簡冒出一身雞皮疙瘩。
他一哆嗦,“全……全都是小仙姑?”
裴郎中重重點頭,“但她不喜歡揚名,怕樹大招風,不叫往外說。若是外頭人知道,您也不能被送到這兒來瞭!”
曹行簡連忙點頭,“明白!明白!”
“聽說,裴老您私下稱呼她‘師父’是不是真的?”
裴郎中嘿嘿一笑,老臉一紅。
“當然是真的!但她也不叫說。”
“還請曹大將軍給保密呀!”
曹行簡卻想起,自己當初多麼瞧不起人傢!對人傢多麼的不敬!
他頓時驚出瞭一身的冷汗!
他連額頭上都冒出瞭細密的汗珠,心裡那個後怕!
裴郎中微微一笑,“您別擔心,我傢師父肚量大,且以大局為重,肯定好好給您醫治,不會計較先前的誤會!”
曹行簡聞言,更是慚愧,他連忙朝裴郎中拱手。
“曹某現在,已經徹底明白!曹某如今隻信服小仙姑,隻信任裴老!隻信燕王府!”
裴郎中拱手離去,“手術需要的一切,都快準備好瞭!您就等著治愈、康復的好消息吧!”
曹行簡渾身一震,心中澎湃。
又過瞭幾日。
沈延悄悄來到燕王府上。
他是來給阮寧送刀子的!
阮寧正在裴郎中院子裡,為手術室,做最後的準備。
沈延瞧見阮寧把自己包的那麼嚴嚴實實,又好笑,又心疼。
“這麼大熱的天,你把自己包成這樣,不怕捂痱子?”
阮寧瞧見他,眼睛立刻亮瞭!
沈延迎著她明亮的目光,不由地渾身一震,心頭更是怦怦直跳……她一雙眼睛本就靈動漂亮。
如今帶著面巾,隻露出那一雙嫵媚靈動的眸子,隻叫人更覺驚艷。
沈延滿眼寵溺地看著她,心裡甚覺歡喜——誰傢的妹妹這麼美呀?他傢的!
“慢點慢點!走慢點!”
沈延見她快步而來,趕緊迎上前拱手行禮。
“我要的刀做好瞭?”阮寧聲音都是雀躍的。
沈延哼瞭一聲,“你眼裡隻有刀,就沒有哥哥嗎?”
“你要的刀實在太精細,太難瞭,要求那麼高!直接用廢瞭我三個擅機擴的大師傅!”
阮寧嘿嘿一笑,“我傢哥哥最好啦!我給哥哥準備瞭三盒香呢!”
“玉鐘,把我給哥哥準備的香拿過來!新品喲,比以前的更好用,三盒調瞭不同的香味呢!”
聽她撒嬌,說哥哥最好……沈延其實已經心滿意足瞭。
沒想到,她對自己也是真好!竟然又準備瞭三盒香!
他以前的線香,送回傢裡去,聽說傢裡那些人,搶得打破頭。
以前,他們還嘲諷他放著傢裡的王位不繼承,跑來西朝做經商的買賣!總是催著他回去回去!
自打他送瞭線香,送瞭牙膏,送瞭妹妹給他的各種新奇玩意兒回去。
他們再也不催他回去瞭,送來的傢書,也越來越客氣。
就連老爹,給他的信,都充滿瞭關愛的語氣!
“三盒香啊?早知道我就多說幾個大師傅瞭!”沈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