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
兩人的藥箱裝滿瞭。
朱流連問,“小姐,要奴婢再去買兩個藥箱嗎?”
“不用,這藥箱隻是個幌子,隻要病人沒意識,咱們就直接把諾氟沙星往病人嘴裡塞,”說著,從空間裡拿出兩個N95口罩,“為瞭保險起見,我教你把口罩先戴上。如果南裡巷隻有痢疾而沒有呼吸道疾病,到時候再摘。”
“是,小姐。”朱流連按照小姐的指導,把古怪的物件戴在瞭臉上。
戴上後發現,這東西是真憋得慌,難怪小姐說一會要摘。
兩人戴瞭N95,面巾,帷帽,包裹得嚴嚴實實,這才一人拎瞭一個藥箱出瞭客棧。
路上人熙熙攘攘,沒人註意兩名拎著藥箱的帷帽少女。
慕容朱雀一邊走,一邊叮囑,“你聽好瞭,一會一定要跟緊瞭我,不能離開我的視線,不要揉眼睛、不要碰口鼻,不要喝水不要吃東西。如果餓瞭渴瞭就來找我,我給你消毒後才能喝水吃東西。”
“是,小姐,奴婢記住瞭。”
“如果有人問我們名字,我就叫朱雀,你就叫榴蓮,盡量不要泄露身份,招惹麻煩。”
“是。”
兩人到瞭驛站,雇瞭馬車,又行瞭半個時辰,才靠近南裡巷。
為謹慎起見,馬車並未靠近。
兩人早早下瞭車,讓馬車離開。
離得老遠,就見巷子口圍滿瞭官兵,也設置瞭重重路障。
慕容朱雀看著巷口的人,凝眉,“看來我們是不能從巷口進去瞭,得想辦法繞過去。”
“小姐,奴婢知道一條小路,應該能進去。”
慕容朱雀驚喜,“你知道?”
朱流連苦笑,“不瞞小姐,奴婢剛被黑伢子帶到京城時,住的就是南裡巷,因為這裡的租金便宜,對戶籍查得不勤,官兵不經常來查,查的話,黑伢子塞點銀兩,就說我們是難民,也就這麼糊弄過去瞭。”
慕容朱雀這才想起,朱流連也當過一陣子黑戶。
難怪她明明不是京城人,但剛剛在茶樓還能說出南裡巷。
“行,我們怎麼過去?”
“小姐您得在這等等,奴婢之前隻看黑伢子進出過,並不知道那條小路通往哪裡,奴婢先去找找。”
“沒問題,我隨你一起找?”
“奴婢自己去吧。”
慕容朱雀見朱流連堅持,也就沒阻攔,畢竟她得給忠仆一個表現的機會不是?
得到主子允許,朱流連放下藥箱,隨後活動瞭下四肢,氣吞丹田後,蹭地一下原地跳出幾尺高,落在瞭屋頂上。
慕容朱雀目瞪口呆,“不是,我們倆一起學武,憑什麼你學得比我快?”
顫顫巍巍站在屋頂上的朱流連,有些害羞,“……抱歉小姐。”
為什麼學得快?還不是害怕一年後打不過小姐,讓小姐掃地出門?
所以每次小姐陪睿王的時候,她都拜托李公子多教她一點。
怕小姐追問,朱流連急忙跑瞭。
一刻鐘後。
朱流連回來,跳下屋簷,“奴婢找到路瞭,小姐隨奴婢來。”
“好樣的,今天晚上給你加雞腿!”
“啊?哦……好的,奴婢謝謝小姐。”
朱流連拎起瞭藥箱,帶小姐開始竄各種小路起來,一邊走一邊疑惑——小姐怎麼知道她愛吃雞腿的?
很快,兩人鉆過一條崎嶇的小路,從中間進入巷子。
進入巷子後,豁然開朗。
濃重的淒涼感也同時襲來。
巷子不寬,中間有一條修修補補的路,兩旁則是密密麻麻的小院子,或者幹脆連院子都沒有,直接便是房屋。
房屋大大小小、高高低低,雜亂無章,有一些還是明顯加蓋的,果然城中村。
慕容朱雀問,“平時這裡也這麼安靜嗎?”
朱流連,“回小姐,不是,平時很熱鬧。”
“看來這場痢疾挺嚴重吶。”一邊說著,慕容朱雀便進入最鄰近的一個小院子。
朱流連也急忙跟瞭進去。
兩人不知道的是,巷口,也有人要進來。
巷口,
一名戴著面巾,掩著口鼻,器宇軒昂的年輕男子大步闖入。
男子身後,兩名中年官員慌張地快步跟著,一邊跟一邊勸,“殿下請留步!不能再往裡走瞭!危險!”
“是啊,殿下,不能走瞭!”
幾名禦林軍直接沖瞭上來,攔住男子去路,“九皇子恕罪,但您真的不能進去,否則皇上知道,我們這些人都要掉腦袋!”
“是啊,殿下!”
戴著面巾的男子雖遮瞭大半面容,但從劍眉星目能看出,其容貌出眾。
從身上昂貴的配飾,以及從容的氣質,能看出其身份矜貴。
圍上來的禦林軍越來越多,兩名太醫恨不得直接沖上去抱住九皇子大腿,君司玥隻能停下。
他剛停,包括禦林軍外加首領、太醫,便呼啦啦跪瞭一地。
“殿下三思!”眾人齊齊道,堅決不肯讓九皇子再進去。
君司玥心裡這個急!
面巾之下,他抿瞭抿唇,忽然靈機一動,“好,我不進去。”說著,轉身退出瞭巷子外的路障。
禦林軍、官兵,以及太醫,這才狠狠松瞭口氣。
他們剛剛可不是嚇唬九皇子,如果九皇子真出瞭什麼意外,他們下場絕對好不瞭。
退出路障後,君司玥看瞭一眼死氣沉沉、悄然無聲的巷子,“我們就這麼圍著,直到他們都死光?”
“回殿下,是的。”
“但如果裡面有人沒病死呢?”
禦林軍吳將軍沉默片刻,低聲道,“那就等他們餓死,或者……”後面的話,他沒說出來。
君司玥微微變瞭聲音,“你們不覺得很殘忍嗎?”
吳將軍垂下眼,嘆瞭口氣,“殿下,京城不能亂!”
……
眾人沒想到的是。
安靜的巷子裡面,有人救人救得熱火朝天。
“榴蓮,水煮好瞭嗎?”慕容朱雀一邊用酒精棉擦拭木桶,一邊問道。
“回小姐,煮好瞭。”朱流連急忙回答。
慕容朱雀把消完毒的木桶拎來,“來,先舀一勺開水,我再把木桶涮一下,我們就開始弄藥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