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朱雀倒是沒為難小姑娘,依舊抓著她的手,試圖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
隻是與溫熱的手溫相比,聲音卻是冷瞭冷,“說吧,誰讓你來的。”
荻莎莎咬瞭咬唇,嚇得面色更蒼白。
慕容朱雀噗嗤一笑,“有什麼為難的?你不說,一會我也自己能見到他,我讓你說也隻是想驗證下我的猜測而已。”
朱流連暗驚——小姐猜到瞭?
荻莎莎聲音哆嗦,“我……我害怕我說瞭,慕容姐姐不去……”
“為什麼不去?”慕容朱雀挑眉,“他通過安定侯府找到你,說明就沒打算暗殺我。既然沒有生命危險,還能吃一頓好的,沒理由不去。說吧,到底是誰?”
荻莎莎小聲道,“太……太子殿下……”
慕容朱雀一愣,“太子?我以為是九皇子。”
朱流連也沒想到是太子,因為在她記憶裡,小姐和太子並未有過任何交集。
荻莎莎眼淚順著眼眶流下,哽咽著,“慕容姐姐,您去嗎?”
慕容朱雀掏出帕子,幫小姑娘擦眼淚,“你哭什麼?我剛剛不是說瞭會去?再說,就算我不去,太子還能弄死你?你好歹是安寧侯府小姐,他就那麼無法無天?”
“不是!慕容姐姐您不知道……”荻莎莎用很小很小的聲音道,“我也是偷聽父親和母親的對話才知道,太子看起來儒雅又溫和,其實手段十分毒辣,隻要不順從他,他不會直接殺人,卻會用各種方法,讓對方傢破人亡!我爹還說,寧願得罪皇上,也別得罪太子!”
“額?那麼陰毒?”慕容朱雀也是驚訝,隨後,她猛然想起——昌寧侯府,不正是得罪瞭太子?
原本她還不理解,為什麼明知道尚書府換人替嫁,昌寧侯府卻不敢拒絕。
為什麼沈公雞會這麼恨她,現在好像明白瞭。
因為昌寧侯不想依附太子,又忌憚太子。
“行吧,我們走。”
朱流連擔心,“小姐……三思……”
慕容朱雀拉著抖得一團的荻莎莎,笑道,“三思有用嗎?三百思也改變不瞭現實。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大不瞭我知道太子厲害,少懟他兩句就行瞭。”
朱流連也快哭瞭——明知道太子不是好人,小姐還“少懟”幾句?明明應該“不懟”的!
慕容朱雀見朱流連那一臉哭相,失笑,“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懟不懟,不懟總行瞭吧?你傢小姐我是勇,但不是莽夫,敵強我弱時,我也不會找死。大丈夫能屈能伸,如果我真找死,也不可能和公雞拜堂,而是半路跳下花轎,揪著沈公雞的耳朵,把他拖回侯府瞭。”
她指的是,剛穿越時,在花轎裡看見沈世子。
朱流連這才狠狠松瞭口氣,轉念一想——確實是她杞人憂天瞭,小姐看起來囂張,但一路走來,可不是全憑運氣,小姐是知曉收斂的。
就這樣,慕容朱雀把赴約的消息,讓下人轉達給沈夫人,便和荻莎莎離開瞭。
一行人上瞭馬車。
用瞭一炷香的時間,便到京城最豪華的酒樓,齊膳樓。
齊膳樓有六層樓,在京城也算是地標建築。
眾人下瞭馬車,行走一路,荻莎莎心情也逐漸平靜下來,手不像剛剛那麼涼瞭,“慕容姐姐,你……你真的不怨我?”
慕容朱雀輕笑,“怨你幹什麼?你隻是個傳話筒,再說,我和太子無冤無仇,他請我吃個飯而已,不至於。”
荻莎莎這才狠狠松瞭口氣。
這時,掌櫃一臉恭敬地迎瞭出來,將眾人直接請到瞭五樓雅間——與現代相同,這種建築物,越是樓層高,便越顯尊貴。
齊膳樓的一樓有大廳,從二樓開始,便是一個個雅間。
隨著樓層的增加,雅間數量在減少,同時,雅間的面積也越來越大、裝修越發豪華。
當到瞭五層後,偌大的齊膳樓,便隻剩下四個雅間,可見其尊貴程度。
而慕容朱雀等人,就被請到瞭齊膳樓四個雅間中,最昂貴的那間。
當踏上五樓,樓下街市的喧囂便好似飄然離去,有的,隻有安靜和馨香,以及隱隱流轉的奢華的味道。
腳下軟綿綿,是從北國高價購入的地毯。
墻上掛的,是名人字畫,其中不乏還有古董。
墻角立著的裝飾花瓶,雖不能用官窯,卻也是民窯中的佼佼者,甚至還有一些古董花瓶。
雅間少、空地多,處處都是年輕貌美的侍女,臉上掛著恭敬的笑意,眼神跟在貴客身上,隻為隨時能提供最貼心的服務。
慕容朱雀環規四周——和現代高檔消費場所差不多嘛,都是紫醉金迷。
進入雅間後,其奢華程度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雅間內。
周圍滿是紫檀木傢具,中間是個黃花梨雕花大桌。
桌上有香茗茶點,桌旁坐著兩名年輕男子。
慕容朱雀眼神快速掃瞭太子和九皇子,緊接著,一臉驚訝地問身旁女子,“莎莎,這是怎麼回事?”
荻莎莎懵瞭——慕容姐姐,要演得這麼逼真嗎?
朱流連心中暗道——少見多怪瞭吧?聽說小姐剛嫁入侯府時,那楚楚可憐又招人恨的樣子,演得更逼真。
太子則是笑道,“慕容姑娘,我們又見面瞭。”
慕容朱雀收回視線,一臉震驚,“太……太子殿下?這……我要不要給太子殿下跪地問安?”
太子道,“本宮微服在外,不用多禮。”
“哦,好的。”反正她也沒想跪。
君司玥眼珠子轉瞭轉,扭頭小聲道,“皇兄,她這麼乖,您信嗎?”
太子看瞭一眼荻莎莎低著頭,渾身顫抖的模樣,“你說呢?”
君司玥——皇兄肯定不信。
太子道,“驚擾慕容姑娘瞭,因為晚宴的一些事,外加皇弟也有事要見你,所以,本宮便通過荻姑娘邀請你過來。”
慕容朱雀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原來如此。”
太子伸手,“坐吧。”
“好的,謝謝。”慕容朱雀也不客氣,找瞭個位置坐瞭下來,對荻莎莎道,“莎莎,你來,坐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