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朱流連就陪白琥珀,在庚金院睡下瞭。
慕容朱雀和睿王則是回千瑞院。
兩人靜靜走著,享受安靜的夜晚,回味剛剛熱鬧的溫馨,一時間都沒人說話。
走瞭好一會,君北譽輕聲問道,“你在想什麼?……我這問題是不是太唐突?你可以不回答。”
慕容朱雀笑著看身旁男子一眼,“你和我說話,不用這麼小心翼翼,我也不吃人。”
聲音一頓,突然想起的,睿王是龍族,有些變態專門吃龍族,她這麼說,會不會讓他不舒服?
君北譽看出女子臉上的擔憂,主動出口打消她疑慮,“如果你想吃我,隨時可以。”
慕容朱雀——這話說的,怎麼有點污呢?
君北譽靈機一動,“要不然試試?割掉我一塊肉,你吃下去,看看有什麼收益?”
慕容朱雀臉都綠瞭,“你是想讓我吐你身上嗎?”
吃人肉?想想都惡心!
君北譽笑瞭起來,“一塊肉而已,不至於。”
“要不你吃我一塊試試?”
“……”吃瞭她?君北譽莫名心動。
當然,不是那種吃……
慕容朱雀想到吃人肉,就無比惡心,胃裡翻滾,急忙另找瞭個話題,“你剛剛不是問我在想什麼嗎?”
“嗯,是,方便說說嗎?”
“方便,”慕容朱雀道,“剛剛我在想,也許我也是憧憬傢人、喜歡熱鬧的人吧,隻是從前我在不斷進步中,在學習、考試、工作、執行任務,所以沒思索自己需要什麼。”
“現在沒那麼多工作,靜下心才發現,我能忍那三個弱智,還和三個的弱智住在一個宿舍,被她們搞得雞飛狗跳、還要時不時幫她們善後,不厭其煩,也許不是因為我受虐傾向,而是潛意識想要傢人的陪伴。我早就把她們三個,當成傢人瞭。”
君北譽笑著點頭——他也早就發現瞭,她嘴上嫌棄白琥珀,但每次看白琥珀的眼神,卻是看傢人的眼神。
慕容朱雀不太習慣對人袒露心扉,說完後,心底竟然有些慌,問道,“你呢?那麼多親戚,除瞭商妃,就沒一個人有交情?”
“這……”
君北譽思考一下,“好像,確實有一個,是七皇子。”
“七皇子?之前聽你說過,謝貴妃所出,體弱多病,活不過十三?”
“對,你沒記錯,”君北譽笑道,“因為七皇子身體不好,全憑名貴藥材吊著,為此謝貴妃也是捉襟見肘。我知曉這消息後,把之前偶然碰到的人參送進瞭宮,當時我還沒燒傷,拿著人參也沒什麼用。”
“那件事,我倒是沒多想,沒想到很快收到謝貴妃和七皇子的謝禮。再之後,我碰見藥材,就往宮裡送,七皇子婉拒,大概的意思就是,他們也沒什麼回禮瞭。”
“我安慰他說,這些藥材我拿著沒用,而且我也不需要銀子,讓他放心用就好,不用有負擔。他便給我寫信問候,偶爾還送我兩首詩,便建立瞭一些交情。”
“不過,雖說有交情,卻不常見面。他身體不好,不能出宮;我身份特殊,很難入宮,所以就沒事送藥寫信瞭。”
慕容朱雀瞭然,“也是一段緣分。”
“是啊。”君北譽嘆瞭口氣,“後來我被燒傷後,謝貴妃還讓其娘傢,送來幾名大夫幫我醫治。”
兩人說著說著,便到瞭千瑞院。
君北譽再次長嘆一口氣。
慕容朱雀停下腳步,不解問道,“怎麼瞭?出什麼事瞭?”
君北譽搖頭,“……沒什麼。”
慕容朱雀不悅,“我說,你剛剛問我在想什麼,我都告訴你瞭。現在我問你,你不說?”
君北譽急忙解釋,“不是!我錯瞭,我說!以後你問我什麼,我都直說。我剛剛嘆息是因為這兩天接到消息,說七皇子可能是熬不住瞭。”
慕容朱雀一愣,“這……熬不住?要死瞭?”
“嗯,之前太醫便斷言其活不過十三,今年他已十八,多活瞭五年,也是很努力瞭。”
“是啊。”慕容朱雀在想——要不要去看看七皇子到底什麼病?
不過轉念一想——算瞭,別給自己找麻煩瞭,她是醫生,不是神仙,做不到手到病除。如果是外傷,她還有把握一些。
人傢太醫都說活不瞭太久,熬瞭十八年油盡燈枯,她去瞭又能如何?
隨後,兩人分開。
在暗衛們的保護下,睿王眼看著慕容朱雀用蹩腳的輕功翻過圍墻,還有一名暗衛蹲在墻頭,確保女子成功落地。
很快,慕容朱雀走瞭,君北譽還站在墻角下,若有所思。
此時,李雲池已被睿王遣下去休息,一名暗衛悄然來到王爺身旁,輕聲問道,“王爺,有什麼需要屬下做的嗎?”
君北譽在想什麼?
他在想,他能不能抱著她,用輕功翻墻。
沒試過,不敢直接上手,怕兩個人一起摔個狗啃屎,太尷尬。
或者……找個人試試?
想著,君北譽便是看向暗衛,在想,要不要抱這個暗衛跳墻試試?
可憐的暗衛,被盯得頭皮發麻。
少頃,君北譽擺瞭擺手,“沒有。”便回去休息瞭。
……
翌日。
隔壁睿王府敲鑼打鼓,安定侯府的迎親隊伍來睿王府接親,之後隊伍浩浩蕩蕩,從睿王府出發,去往安定侯府。
慕容朱雀沒湊熱鬧,而是睡瞭懶覺,睡到自然醒,才換瞭套體面的裙子,拿著一堆首飾盒去瞭和煦院。
和煦院,眾人正忙乎著,一抬頭看見瞭少夫人,嚇瞭一跳,急忙開始自我檢討最近做錯瞭什麼事、說錯瞭什麼話、哪裡得罪瞭少夫人。
李嬤嬤快步跑瞭出來,“奴婢見過少夫人,給少夫人請安。”
慕容朱雀揚瞭揚手裡的首飾盒,“流連有事外出,我要去參加婚禮,需要梳個不錯的發型,你們誰手藝好來幫幫忙,有辛苦費。”
李嬤嬤想起從前的發型風波,面紅耳赤、後悔不已,“如果少夫人不介意,讓奴婢來為少夫人梳頭發怎樣?”
“可以,誰梳都一樣。”
卻在這時,沈子炎晨練回來,當看見女子出現在和煦院門口時,整個人怔住,內心激蕩又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