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玄武剛睜眼,就看見組長坐在床旁,瞌睡蟲瞬間被嚇跑得一幹二凈。
“組長姐,你怎麼瞭?為什麼這麼看著我?是不是昨天沒睡覺?難道是我打呼說夢話,吵到你瞭?”
慕容朱雀笑道,“沒有,我昨天睡得很好,隻是在王爺房間睡的。”
皇甫玄武起身,癟瞭癟嘴,“所以,我還是吵到組長姐瞭。”
“不是你,我隻是想他瞭,去那個房間找找他的氣息。”慕容朱雀說完就愣住——她在胡說八道什麼?想安慰玄武,也不能用這種肉麻理由吧?
越想越尷尬,慕容朱雀急忙岔開話題,“我清早來找你,是有件事想拜托你。”
玄武立刻興奮起來,“組長姐是給我安排任務嗎?我自己嗎?青龍姐和白虎姐去不去?”
慕容朱雀哭笑不得,“不算是什麼任務,我是希望你去臨微山一趟,把裴霜找回來。當然,如果可以,最好把李雲池也叫回來,畢竟……”
說著,壓低瞭聲音,“外人不知,你們幾個是知情的——王爺不是真失蹤,而是金蟬脫殼。”
皇甫玄武猛猛點頭,“知道,我知道,組長姐你放心,我不告訴裴霜。”
慕容朱雀,“我讓你找裴霜回來,是希望借用他在江湖的關系,打探一些消息。”
“好的!我這就去。”
“不著急,吃完早飯再說。”
慕容朱雀起身,方便皇甫玄武起床。
皇甫玄武一邊穿衣服,一邊問,“組長姐是想打探什麼消息?要不要我幫去打探?別小瞧我呢,我好歹也算在江湖混瞭半年,厲害著呢。”
慕容朱雀失笑,“行,那你和裴霜一起幫我打探。”
說著,面頰閃過紅暈,尷尬道,“至於打探內容……和睿王有關……好吧,我承認我失言瞭。原本我和睿王約定,互相尊重,他不希望我幹預,我就這麼靜靜的等著。但我越等越鬧心,有點熬不住瞭。”
皇甫玄武噗嗤一下笑瞭出來,“組長姐別自責嘛,是人就有好奇心,青龍姐和白虎姐的胃口都要被吊死瞭,我也很好奇的。再說組長姐擔心王爺,我們如果找到王爺,就在旁邊偷偷看看,不上手。”
慕容朱雀一怔,隨後驚喜的捏住小姑娘軟乎乎的臉蛋,“好方法,小玄武真聰明!我隻要在旁邊靜靜看著不就行瞭?”
她是真的沒想到,她糾結這麼多天的問題,竟讓旁人一句話破解。
慕容朱雀不得不感慨,真是當局者迷。
……
慕容尚書府。
清晨。
慕容尚書幽幽蘇醒,緩緩睜開眼,往日黑白分明的眼,如今一片渾濁,眼白發黃,還泛著血絲。
他撐著沉重的身體,勉強爬起來,剛站起來時,一下子又跌坐在床上,因為頭重腳輕。
“……來人。”
“來人,都死瞭嗎?”喊瞭兩聲,便開始氣急敗壞。
正在外面忙著的丫鬟們,聽見大人喊聲,急忙跑進來,剛一進房間,一股濃重酒氣撲面,讓丫鬟們下意識後退兩步,臉上也滿是埋怨,卻不敢說。
自從夫人的事傳開後,尚書人就頹廢瞭,整日以酒消愁,每天回府時醉醺醺,回到府裡又開始繼續喝酒,直到喝得不省人事,才被下人們抬上床。
第二天也不一定什麼時辰起來,也不一定什麼時辰到任上,整日渾渾噩噩。
好在,皇上也是渾渾噩噩,很少早朝,所以不用擔心尚書參加不瞭早朝。
至於消極怠工,上面的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大傢都知道慕容尚書發生瞭什麼,憐憫他、同情他。
此外,還有一個原因——和慕容夫人偷情的是汪國舅,汪傢是皇後的娘傢。
如果誰追究慕容尚書,便有可能把汪傢扯進來,那就是得罪瞭汪傢,所以哪怕是消極怠工,眾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當然,自從宸王死、皇上找來一堆和尚道士後,京城就已經一團亂瞭。
百姓們尚不知情,但官員們一提玄龍,就想罵街,認為玄龍根本不是什麼祥瑞之物,而是斷送國運的災星!
如果沒出玄龍,皇上就不會修那麼多玄龍寺,宸王可能就不會死,皇上也不會找那麼多和尚道士。
還有最重要的——如果沒有玄龍寺,睿王就不會死!
眾人就是沒那膽子,否則他們定去把玄龍寺都拆瞭,一個不留!
慕容尚書渾渾噩噩地起床,在丫鬟的服侍下慢悠悠的穿官袍。
官袍剛穿一半,突然管傢急匆匆地進來,“大人,您起瞭嗎?大人不好瞭?”
慕容尚書耷拉著腦袋,好像還在睡著,“嗯——?”
拉著長音的調子,好似還帶著醉意。
管傢狠狠嘆瞭口氣,“大人您還沒醒嗎?曹傢人和汪傢人來瞭。”
眾人吃驚——曹傢和汪傢,他們來做什麼?
管傢見大人醉成這樣,也不等大人問,繼續道,“曹傢說要接夫人回娘傢,汪傢則是要把大少爺帶走,說是……說是……說是讓大少爺認祖歸宗……”
眾人驚得目瞪口呆,都顧不上伺候大人瞭,兩兩對視,交換震驚的表情。
“豈……有此理!這些……不要臉的……放肆……”慕容尚書指著外面罵著,卻沒什麼殺傷力,好像醉漢的無能狂怒,更好似扶不上墻的一團爛泥。
“大人,這……這可怎麼辦?”管傢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給……給老夫……穿衣……老夫去……看看……”
丫鬟們急忙給尚書大人穿好官袍,又端來水,伺候著梳洗,之後喊來小廝,扶著尚書大人,去瞭前院。
前面的堂內,烏壓壓來瞭一堆人。
眾人見慕容尚書被人扶著來的,還一身酒氣,眼裡鄙夷得緊。
曹氏的兄長,曹德元怒道,“好你個慕容松,你竟敢毆打我妹妹!我妹妹便是有天大的錯,輪到你打?”
慕容尚書努力抬起眼,宿醉未醒透,大著舌頭道,“輪不到……那……直接……浸豬籠?”
瞬間,曹德元不敢說話瞭。
是的,按照規矩,如果慕容尚書真把事情鬧大,雖不至於浸豬籠,但喂一杯毒酒,是可以的。
哪怕是皇上知道,也不會管。
畢竟曹氏不貞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