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崢的車開出地下停車場,半夏才看見,律所辦公樓下,一輛鳴笛的警車停在那,從車上下來兩個穿著制服的警察。
應該是羅律師他們報的警吧,半夏想。
剛才,她和時崢走的時候,看瞭一眼會議室。
看見女生的母親、父親拉著平臺老板的手,哭天喊地的不準老板走。
那聲音,即使會議室的門是關上的,半夏都聽見她的哀嚎瞭。
還好是發生在律所這種約束力比較強的工作場合,要是在大街上,估計都已經圍瞭裡三層外三層瞭。
老板那白生生的臉都漲紅瞭,臉紅脖子粗,也不知道是被潑皮無賴的行為氣到瞭,還是被人跪著有些難堪。
編輯則被羅律師和她的助理擋在身後,保護瞭起來。
她背對著半夏的,依舊低著頭,衣服好像是被拉壞瞭,光潔的後背露出一截。
說白瞭,今天叫她過來,主導的應該是老板,他隻是想把平臺洗幹凈,畢竟還要賺錢。
而對於抄襲者的所有懲罰事宜,他是一點都沒有管的。
半夏也想不明白,老板到底和抄襲者一傢說瞭什麼,他們才一起來見她的。
但是,這些已經和她沒有關系瞭,她等著就成。
傍晚的時候,羅律師給她打電話。
“我剛從警局出來,還好時總把你帶走瞭,不然會議室裡更混亂。”
半夏:“我走的時候看見瞭。”
“將你叫過來,是我考慮不周,抱歉。”羅律師語氣充滿歉意,她作為律師見過太多沒人性的事情,
但是,像今天這樣,鬧到警察局,還是第一次。
“沒事,你先去吃飯吧,後面也不用理會她們瞭,明天聯系你瞭再說,沒聯系的話,我們直接上法庭就好,今天女生承認瞭她抄襲,也不算一無所獲。”
“嗯,好,那沒事我掛瞭。”
半夏還是於心不忍,開口問道:“那個編輯怎麼樣?”
羅律師聞言,長嘆一聲,“她的事情也復雜,攤上這麼個老板,她的主要責任就是,她在明知道對方是未成年人的情況下,讓對方用父母的身份證簽約。”
羅律師回憶今天在警局的事情說道,
“且這個操作,在他們內部是默認的,從上到下都知道這個操作,隻要文章好,就會簽約,即使後面被發現是抄襲,直接將稿費追回,下架書籍就是,免費的勞動力,不用負責,還能賺得盆滿缽滿。”
“這都是平臺的常規操作,隻是沒想到這次碰上瞭你這個知道找律師的人,還碰上瞭一傢不講理、死纏爛打的父母。”
半夏也明白瞭,現在編輯是被平臺推出來處理問題,“那編輯有什麼想法嗎?”
“不知道,走的時候是警察局的人把她送回去的,具體後續就看他們公司內部的處理瞭。”
“行吧,辛苦羅律師瞭,再聯系。”
“好,再見。”
電話掛斷,半夏扣著抱枕上的紋路發呆。
她當初簽約這個平臺的時候,根本沒有想過這些。
這個平臺在小說圈裡算是小眾的,所以簽約門檻低,也不用投稿給編輯,反復的修改文章。
她隻是想寫自己喜歡的故事,賺點零花錢,並不想因為商業價值,去寫自己不感興趣的東西,那會失去寫作的熱情。
但,她多年寫作的功底畢竟在那,最後因為書籍的數據好被編輯撈,她就一直待在這個平臺。
經歷瞭這麼一件事之後,半夏想,以後要寫,也要去投稿一個大平臺。
隻是,簡言之這個馬甲估計不能要瞭,別的平臺不一定願意簽她。
但,不管怎麼說,她做瞭對的事情,她不怕後果,也不後悔這麼做。
如果真的沒有平臺願意簽約她瞭,她就把文章發在她的社交媒體上,沒有錢就沒有錢吧。
讀者喜歡看就成。